“那……那可是……弑君!我,我怎么敢!”
刘曦其实想说的是‘你怎么敢’,毕竟皇帝是安王的父亲,父子血脉亲情在安王眼中都不值一提,刘曦不禁扪心自问,就算被安王真的得了皇位,他刘家在安王手底下又能有多少感情呢?
“哈哈哈哈。他说他不敢!”安王又是一阵狂笑。
从龙骑上站起来,身子摇摇晃晃,唰的一声,抽出旁边侍卫腰间的长刀,吓得旁边原本就伺候的战战兢兢的后妃一声尖叫,花容失色跑到一边,慌不择路下,撞到了安王的烟台,安王回身,行尸走肉般无神的目光盯上那瑟瑟发抖的后妃,不带任何感情,手起刀落,砍在了那后妃脖颈处,顿时鲜血喷溅而出,小后妃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瞪大眼睛被杀了。
安王看着刀上的血迹,毫不在意往龙袍上擦了擦,然后在刘曦震惊的目光下,昂首挺胸的往殿门走去,等他走到殿门外的时候,刘曦才从震惊中回神,听到一句:
“……既然不敢,那朕就只好自己来了。”
刘曦猛地回神,追了出去:“殿下,万万不可啊。”
如果真的由安王出手杀了皇帝,那真就是万劫不复了,整个刘家都会跟着他成为乱臣贼子,而他就算登基,也会遭天下人诟病,正义之师定会打着勤王保驾清君侧的旗号起兵,到时候遗臭万年,再难收场了。再说,如今禹王和宣平候陈兵十万在宫门外,如果得知皇帝被安王杀了,那就再也没有顾虑,会直接攻城的。
安王浑浑噩噩,一路从元阳殿跌跌撞撞,刘贵妃闻讯追了过去,气喘吁吁在半路拦住了安王的去路:“你想干什么?”
安王虽然有点神志不清,但还知道刘贵妃是自己亲妈,手里的刀没直接砍下去,刘贵妃上前来一把夺过安王的刀,给了他一个巴掌:
“你清醒清醒,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安王给自己亲妈打醒了,捂着脸想起自己刚才要做的事情,一身的冷汗:
“母妃……我。我……我怕啊。”
自从他开始逼宫那天起,这么多天,全都靠着烟和五十散麻痹自己,每天听着宫外的奏报,尤其听到禹王和宣平候带病打回京城之后,他连眼睛都没敢合上过。
“现在怕有什么用!”刘贵妃气急败坏的怒斥儿子。
儿子逼宫,也是无可奈何,最后一步的自救。她陷害皇后无子的事情已经败露,皇上如今将她恨得牙痒痒,只等禹王把儿子在扬州府犯罪的罪证拿回来,他就要对他们母子动手,与其等着被动手,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只是没想到禹王和宣平候这么快调兵,如今也就指望着皇帝能坚持不住,写下禅位诏书,那样他们母子还有一线生机搏一搏。
“父皇,父皇他不肯写。已经这么多天了,饿也饿了,打也打了,他就是不写啊。我,我也是没办法。要再拖两日,等到萧承启和叶瑾修杀进来,咱们就什么都完了!”
这边正说着话,那边就有宫人前来禀报:
“殿下,娘娘,宣平候陈兵宫外,正与城门守卫官对峙,眼看就要攻进来了。”
安王听了这番回禀,两条腿都站不稳了:“怎么办,怎么办。他们要攻进来了。要攻进来了。我们要死了,母妃,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安王过去抱住刘贵妃的胳膊,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
“别自乱阵脚,皇上和皇后都在我们手上,他们不敢强攻的。”刘贵妃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
踱步两圈后,刘贵妃对安王吩咐:
“你带上诏书去找你父皇,一定要逼他写不可。我去找你舅舅,看他的人还能抵御多久。”
安王连连点头,暴躁的喊来宫人,让去拿空白的诏书过来,带上纸和笔,安王就往皇后宫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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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刘曦失魂落魄的从元阳殿出来,便听人说宣平候让人松了一封信进宫来给他,他的人正在城门外喊话,刘曦打开那封信,从头看到尾,眉心始终没有舒展开来。
叶瑾修的信里全都是攻心之言,字字珠玑,说的刘曦越发悔不当初。
这是刘贵妃来找他,刘曦把信藏入袖中,转身相迎,刘贵妃迎面就问:
“你的人到底还能撑多久?对付叶瑾修你有几分胜算?”
刘曦一听,自嘲道:“宣平候是武将,战功赫赫,我连战场都没上过,跟他对阵我能有几分胜算?自然是一分都没有。”
刘贵妃可不理什么自嘲不自嘲的,闻言怒道: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禁军三万都归你调遣,可你调遣了多少?王副统领那边的人你根本调不过来。”
刘贵妃气急了,开始指责刘曦,刘曦都懒得跟她分辨,他倒是想把人都调过来,可人家全都能跟着过来干这杀头的买卖吗?
“行了行了,我也不说你了,总之,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务必要再拖两天,眼看事情就要成了,绝对不能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你们所谓的事情要成了是什么意思?弑君吗?”刘曦冷哼问。
刘贵妃从他脸上看出些不对:“你什么态度?刘曦,别忘了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我和安王有事,你们也脱不开干系!刘家有今天的地位全都是靠我,如今你做都做了,若敢有异心,无疑自寻死路。我死,你们也别想活。”
当年刘家把十四岁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