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从包里取东西,距离近得似乎时沐阳的下巴都要贴上宋心愈的脑瓜顶,而宋心愈的帽檐儿也快要贴上时沐阳的胸,宋心愈脸颊烫得像是顺着脸源源不断地向上冲出脑顶冒着热气,时沐阳则兴致勃勃地看着宋心愈的手指越不听使唤她手指越无章法。
宋心愈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那一霎那,时沐阳的兴致勃勃变成于心不忍,将背包递到宋心愈怀里,接过宋心愈手里的耳机线,低声说:“我帮你吧。”
时沐阳修长的手指十分灵活,不过三秒钟,就将环绕纠缠的耳机线解开,解开后没有说话取笑宋心愈,而是将手机递给宋心愈,接过宋心愈怀里的包,指着宋心愈的右手边说:“去吧,洗手间在那边,我在这儿等你。”
宋心愈却又把她的手机递给了时沐阳。
时沐阳:“?”
“不,不方便,您,您帮我寄,寄存一下包,包,包,包,包吧,手,手机不,不要寄存。”
“好。”时沐阳听宋心愈连说好几个“包”字,还挺好玩儿,温和一笑,“在等重要电话吗?怎么不放包里面一起寄存?”
宋心愈点头,“嗯,重,重要。”
时沐阳边收好宋心愈的手机,边玩笑道:“终于信任我了么。”
宋心愈却道:“也不,不,不信任。”
时沐阳:“……”
“包,包里没,没有贵,贵重物,物品。”宋心愈又睁着无辜真诚的眼睛补刀道:“而手,手机有,有密,密码。”
“你……”时沐阳深吸气道:“……你去洗手间吧。”
时沐阳深深感觉到跟宋心愈说话说多了会折寿,深深深呼吸以平静自己的心情。
忍忍忍,忍字头上一把刀。
时沐阳为宋心愈寄存了背包,存好后返回《坐在维金纳琴旁的年轻女子》的画前,拿着宋心愈的手机等待宋心愈回来。
没多久,程倩比宋心愈先回来了,她没看到宋心愈,倒是看到了一身雅灰色西装,站得笔直,单手插兜正欣赏油画的时沐阳,便笑着走过去打招呼,“您女朋友呢?”
“她啊,”时沐阳脸不红不白的继续睁眼说瞎话,“去洗手间了。”
程倩面上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神情,笑问:“您不会是以有女朋友的借口在拒绝我吧?”
“您这么漂亮,我怎么会以借口拒绝您?”时沐阳眼睛轻轻一眨,下一个谎话就已经脱口而出,“您可以在这儿等等看,不过女朋友和我闹了脾气。女人生气的时候,总是会不承认谁是她男朋友。”
“女人生气的时候,不过就是想让男人以行动和语言证明女人对男人的重要性。”程倩笑说:“女朋友生气是好兆头,不生气才危险。”
时沐阳漫不经心地说:“感情是单纯的,偏偏女人喜欢复杂。”
程倩:“女人嘛。”
事实上,程倩并不相信时沐阳,毕竟两次都没有看到他女朋友,而且余塘老师不可能在时沐阳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还介绍他们认识,再不然,待她一睹时沐阳女友的真容时,回头也好向余塘老师有所交代,所以她决定等。
“那么,等您女朋友的过程中,”程倩便笑着说,“我给您解释一下这幅画?”
时沐阳颔首道:“也好。”
程倩:“维米尔是个曾经被遗忘了二百年的画家,据说维米尔是伦勃朗的学生的学生,被认定的留存的真迹约有三十六幅。这幅是维米尔三十八岁时做的画,他所有的画都是小尺寸的室内场景,这幅也一样,您看,看这个从窗户照进来的光线,照亮了她的珍珠项链,还有她的衬裙和红丝带,能看出来她是上流社会家的女孩。这幅画里女孩在弹琴,在维米尔的画里面,演奏乐器,其实表现的是求爱。不过这个黄色披肩经过x射线……”
“求爱?”时沐阳这时出声道:“有点儿意思。”
时沐阳下意识举起手里的手机要拍。
程倩伸手拦住时沐阳,“不能拍照。”
“有版权问题么,”时沐阳悻悻地放下,这时看到宋心愈从洗手间出来,手指在体侧打了个转儿,指向北侧楼梯,“余塘回来了?”
“是吗?”程倩像是很单纯似的被时沐阳骗到了,抬脚走向楼梯,“我去看看,您慢慢看。”
宋心愈磨磨蹭蹭地低头走了过来,向时沐阳伸出手,“谢,谢谢。”
时沐阳将手机递给了宋心愈,又顺势抓住宋心愈的手腕,宋心愈下意识挣扎。
时沐阳低声道:“别动,跟你商量个事儿。”
宋心愈忙摇头,继续挣扎道:“放,放开。”
时沐阳认真道:“我刚才……”
时沐阳正说着呢,脸上带着聪明的狐狸表情似的程倩返了回来,看到时沐阳身边站着的是刚见过的,惊讶得口吃道:“心,心愈……你,你是他,他女朋友?”
宋心愈慌忙摇头,“不,不是。”
时沐阳用力抓住宋心愈手腕,微笑点头,“所以我刚才说么,女人生气的时候总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