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柴桑翁主入温德殿后,看见的是坐于帐中的,一脸淡然的少帝。
少帝着玄端,戴玉冠,略显清瘦的一张脸,生得匀停而秀雅。那幄帐是帝王决策军机的地方,帐前锦帷高卷,两端明黄丝绦垂挂青玉璧,隔着轻纱壁幔,隐约能见螭纹绨锦四角的琥珀镇,在金羊灯下发出萤萤的流光……她不敢再看,深深稽首下去,“皇帝陛下千秋万岁,长乐无极。”
帐中人久久未语,只是细细端详她。她穿了件绛色素缘的曲裾,头发松松绾个椎髻,不显得多华美,但举手投足很有典雅的风范。她甫进门的时候,扶微留心了她的长相,源家人标志性的高鼻深目,好像她也有。白净的脸上没有别的妆点,只见唇间朱红一点,这种我见犹怜的模样,可能是个男人都会喜欢。
她慢慢吸了口气,“你是柴桑翁主?”
她愈发泥首下去,“回禀陛下,是。妾娢,封邑柴桑。”
很好,不卑不亢,的确像是见过大场面的。扶微有醋意,但这时候绝不显露,她是皇帝,只能以帝王的姿态简单询问,不能以女人的立场撒泼打滚。
她漠然道:“翁主薨逝的消息,五年前已经传入朝野,宗正寺的谱牒上将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