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凉又道,“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下次你们再胆敢对提督大人言行不敬,必按军法处置!”又道,“还不快退下!”
众人虽心有不甘,却不得不转身离去。
武凉转而对苏颢道,“驸马不可太过仁慈。”
苏颢听了,但笑不语。
京城,皇宫,乾和殿。
皇帝正在大发雷霆,战局失利的消息如雪片般飞来,竟然没有一封捷报。
太子道,“父皇……儿臣抖胆,自从三王造反以来,父皇因忌惮关西世族,所派将领皆非关西子弟……其实要说打仗还非得起用他们不可……”
皇帝见他口齿不清,不由怒从中来,转身对李公公道,“去传长宁公主!”
他知道太子并不是个有主意的人,一向都是长宁在背后帮他出谋划策,与其听太子在这里结结巴巴,还不如听长宁亲自说,长宁从来都是临危不乱,那份雍荣淡定的气质,便是连他这做父皇的也自叹不如。
“儿臣见过父皇。”
长宁进殿行礼,一脸淡然神色。自从驸马走后,她还是第一次进宫。
皇帝咳嗽一声,将战况说了一遍,之后道,“宁儿你怎么看?”
长宁道,“儿臣身为女子,又已嫁为人妇,不宜参与政事。”
皇帝叹气,“你还在因为驸马的事怨恨父皇?”
“儿臣不敢。”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和驸马都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日子乐享天伦,不必一直耿耿于怀。”
“儿臣没有。”
皇帝摇头,“你这倔强孤傲的性子也得要改一改。”
长宁语气一如继往的淡然,“父皇要是没有别的事儿臣便告退了。”说着转身便走。
太子上前拉住长宁手,“宁儿,不是兄长说你,如今天下形势,已不是怄气的时候,父皇想听你的意见,你便将你心中所想跟父皇说说便是。”
长宁道,“不是大齐祖制,后妃外戚不得干政吗?”虽是反驳了一句,但却停住了脚步,看了皇帝一眼,接着道,“父皇,如今除了起用关西将士还有别的选择吗?”
皇帝依然犹豫,“可是……”
长宁接着道,“父皇若不放心,可以派信得过的人前去监军,至于监军人选,儿臣觉得可以从诸皇子中选年长聪慧者前往,除了随时监视关西世族,还可以增加他们的实战经验,给他们立功的机会,以后分封时也好有个依凭,可谓一举三得。”
“派皇子监军,这个主意不错,”皇帝点点头,“自从朕让太子亲自提督九门,诸妃们颇有微词,说朕一心只想着太子,不给众皇子报国的机会,朕这次便要堵住她们的嘴。”
第一卷61六十章梅花香
武凉要教苏颢练习骑射,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两日后,他自山脚下的马场为苏颢精心挑选了一匹白马,牵到院子前面。
苏颢正在书房中画军事布防图,听到武凉唤她,便走了出来,只见那马通体雪白,个小而秀气,骨量较轻,皮薄毛细,但看上去很灵敏——口齿虽幼,却不乏是一匹良驹,而且长得也很漂亮。
小杏儿蹦蹦跳跳地跑出来,“呀!这匹小马长得跟咱驸马很配呀。”
“什么叫马长得跟驸马配啊?”瑶琴跟着走出来,勾着小杏儿的肩膀说道。
小杏儿一巴掌拍掉瑶琴的手,“你少碰我啦”,“我说小马跟驸马很配,又没说小马长得跟驸马很像,你也来嚼舌根儿。”
瑶琴喳呼道,“哎哟,我发现你越来越人不沾了。”
“我说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能不像麻雀似叽叽喳喳?”苏夫人捏着帕子走了出来,看了小白马一眼,“啧啧,真个儿好看,”围着转了儿一圈,“个儿小安全,鞍蹬也做的结实。”
武凉道,“这皮革鞍蹬乃是马场老工匠的手艺,自然是不错的,”继而向苏颢道,“请驸马上马。”说毕跨上自己的座骑,一匹红缨踢胸的高头大马。
苏颢剪水双眸晶晶闪亮,学着武凉的姿势,拉住缰绳,左脚一踩马身左侧的马镫,奋力扬身上马,那马被她一拉便朝左转移了数步,苏颢尚未坐稳,一急之下猛抓鞍前突起处,待马停下才松了口气,调整好坐姿,两手抓牢缰绳,朝武凉一笑。
武凉点点头,策马行至苏颢身边,以足轻磕小白马马腹,白马立即迈步前行。
起初那马行得徐缓,苏颢不作防备,手中缰绳渐渐放松,那马也随之加速,开始小跑起来,越跑越快,苏颢开始变得紧张,一面紧拉缰绳一面俯身向前,身体随着马的奔行摇摇欲坠。
武凉见苏颢所抓的缰绳两边不平衡,一长一短,更严重的是苏颢的双足居然没有踩住马镫,两侧的马镫空空地垂着,不住晃动,便道,“收一收缰绳,两侧要一样长,腿夹紧马肚,踩住马镫。”
苏颢闻声照做,小白马的行进速度果然慢了下来,不由松了口气。
武凉道,“骑射之术技巧无他,不过是要勤加练习罢了。竹林中空地太过狭小,不利于练习,驸马随我到长林苑去。”
自此以后,苏颢白天跟武凉在长林苑练习骑射,晚上随吴相继续学写大字,每天都到三更天方才休息,早上天不亮便又起床。
而偷看苏颢练习骑射和写大字也逐渐成为年轻将士们最大的乐趣和习惯。
当苏颢骑着小白马在长林苑飞驰时,四周的山林中扑闪扑闪的都是男子汉们雪亮的大眼睛,而当苏颢在院中新筑的长亭中双手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