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统统密搞给了闵煜。
闵煜接到线报,更加对韩涛不满,便找来冯谦良商议。冯谦良有一亲戚的亲家,就是这宇文扬。宇文扬这人是护卫孟阳城西门的一员大将,武艺确实不错,当然也是深得闵煜信任。不过此人的行事就像暗线给湛凞的密信中所说的一样——小心谨慎,绝无专权之举,事无巨细,皆汇报于上。但这样反而让闵煜更加赏识。只是闵煜并不是太过无能之辈,也知道此人领兵能力不足,故而没太过重用。可这宇文扬对自己很是自信,一心想着往上爬,于是找到亲家,求上了冯谦良,送了大量钱财。
冯谦良正为这事头疼,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天经地义,但推举此人得要有好的时机,否则还不得引起皇帝的疑心。一时半会,他还真找不到时机。正好闵煜拿了韩涛的事询问他,给了他机会。但他并没有直接推荐宇文扬,而是故作头疼地说:“韩涛是不可多得的一员大将,只是性子有些张扬。现在我朝人人都以为是他在前线阻了北军南下,这也难免让他有些骄躁。只是他手握二十万重兵啊,性子若是不沉稳,日后难免惹出麻烦。若是找人替代?臣说句大不敬的话,对皇上忠心的武将倒是有几个,可唯皇上您是从,这就难了。这些个武将都是莽夫,但凡手中有些兵权,个个眼高于顶桀骜不驯。难啊。”他偷眼看看闵煜,要是等一会闵煜再不说话,他便要装作猛然想起地样子提到宇文扬了。
闵煜没让他失望,立即叹气道:“宇文扬?唉,宋耀和朕提过,此人不堪大用,让他做个将军,便已是能力所及了。”
冯谦良口气十分谦恭,“宋大人眼光独到,这么说必然有其道理。只是宇文将军是个不可多得的忠厚之人啊。”他装作沉思了一会,道:“既然这样,不如就让宇文将军和宋大人一同去守安穗城,以宋大人之才兼做个监军那是绰绰有余。只是宋大人的交好唐咸安,如今可是在北面做官。臣有些担心。”大端自然也有南晋的探子。
“宋耀为人朕还是放心的。”闵煜喜上眉梢,夸奖道:“还是爱卿能替朕分忧啊。”当即便下了旨意。冯谦良一向视宋耀为政敌,嫉恨此人在闵煜面前受宠,见提到唐咸安也没有打击到宋耀,心里又有了主意,暗中将闵煜所说告诉了宇文扬。宇文扬一听,差点暴跳起来,自己这么些年没升上去,就是因为他宋耀一句话葬送了前程。可想而知,到了安穗城,宇文扬能给宋耀好果子吃?处处和宋耀作对。
这些情况,对面的赵岩可不清楚,所以折子里只写了安穗城换将的事。但湛凞的暗线密折却写得尽是详细,不过她仍然故意问了唐咸安,“宋耀来守了安穗,朕更忧心了。先生的蚕食之计,怕是不好用了吧。”
“圣上勿忧。宇文扬和冯谦良沾亲带故,自然不会采纳恩师之言。臣担心,恩师此时到了安穗,恐怕凶多吉少。”唐咸安脸色黯然,他当然知道皇帝是有意问的。
湛凞真正奇道:“何出此言?虽说闵煜两次没有听信宋耀之言而错失天下,但他对宋耀可是信任有加啊。”她有点不满唐咸安对宋耀恩师的称呼,故而在说“宋耀”时加重了语气。闵煜手下的首席谋士是你唐咸安的师父,那不就成了公主的师公?天下人岂不以为公主是闵煜手下的徒弟教出来的,这不是说我大端无人吗。
唐咸安听出了皇上的略微不快,苦笑着摇头改口道:“闵煜不会加害宋先生,可冯谦良、宇文扬之流就肯定会多有为难先生。先生为闵煜那昏君操劳半生,身体早大不如前,若是再被刁难,如何能安神养心?”
湛凞惋惜道:“惜哉。先生就不能劝说宋耀来降?”
唐咸安无奈道:“臣无能啊。”
湛凞也不纠缠这个话题,盯着唐咸安看了会,突又笑道:“小公主眼见着也快三岁了,正是喜欢听故事的时候啊,朕平日头疼着如何哄她呢。朕看先生讲经史之时倒是口才颇佳,不如就从明儿起,每日到这上书房来给朕的公主讲讲故事,替朕哄哄公主。”
唐咸安被皇帝看得心里发毛,猛然听见竟是要让自己做将来的帝师,“扑通”就跪下,浑身都颤抖,声音也不自主地干涩起来,“如此重任,臣何德何能,竟得皇上赏识。”
“唉,你在南边也是人尽皆知的幕僚,这样的经历,若是让你入朝为官,稍有不慎,便会招来祸事。不过朕相信,等到将来,先生定会扬名天下。”湛凞这话就是暗示,你唐咸安的前途是在下一代皇帝的身上,但你身份特殊,还是不要张扬。
唐咸安极其聪明,也不多言,重重地一个叩首代表了他的誓言。皇上都将培养下一代皇帝的重任给了他,那可是天大的信任和无上的荣光,他除了肝脑涂地尽心辅佐,还能做什么呢。自此后,他便每日悄悄在上书房的偏殿中,给小公主湛滢讲“故事”。
转眼到了五月初五端午,湛凞带着闵仙柔和女儿一起微服出了宫。她也不管人多,放开女儿,任由孩子四处跑跳,这可忙坏了暗卫和侍卫。小湛滢头一次出宫,好奇得很,看见什么都往怀里揣,牢牢跟着的章固忙不迭付钱,心想,果然是皇上一样,啥都好奇,唉,看来自个又得提着一大堆东西,腰酸背疼地回宫了。
下人们的苦楚,这一家三口可没心思管,等到了日头偏西,才尽心地回了宫。清漪宫中,被伺候着要沐浴的小湛滢突然奶声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