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闵煜勾结拼死击破天门岭。若卫大人是范赫,该当如何?”
卫绪想了想,“赫、煜二人互无交集,置己于死地,助闵煜得江山,臣若是范赫,断不会如此。范赫多年征战,此局他定能看明。”他拜服道:“娘娘真是神机妙算。只是三千人马护卫皇城,臣实在不放心。”
“非如此,本宫如何引蛇出洞。”闵仙柔笑得温和,“你放心,就是手无一卒,本宫也能让董桦不敢轻举妄动。把那个朱武留下。”卫绪领旨而去,酉阳、申菊、银月齐齐不解地望着闵仙柔。
“你们必是疑惑为何本宫认定幕后黑手就是董家?”闵仙柔微微得意,但笑不语。
申菊笑道:“娘娘,董桦有嫌疑,奴婢们是看得清。只是不知娘娘为何笃定董桦就是勾结南边的奸细?”
银月也笑道:“奴婢也疑惑呢。仅凭小铜山寺庙有信鸽,似乎也不能证明董桦和他们有关联。”
“信鸽。”闵仙柔只说了两个字,颇为期待地望着酉阳。
酉阳茫然道:“信鸽是用来远距离联系,晋末时京城内要对远处联系、还要隐匿不让人知晓的人物?除了闵氏兄弟,应该就是范赫、李朗等拥兵的大将了。范赫、李朗现如今都在北边,战局定是明了,这信鸽绝不是他二人的。闵炜覆亡,闵炫逃离,这信鸽也不会是这二人的。至于闵煜,娘娘已经教诲过奴婢了,这信鸽也绝不会是他的。”她仔细想想,脑袋里似乎有了一丝灵光,“董桦把持吏部,他的人遍布天下,也会用到信鸽的。而马强是晋末帝用来制衡董家的,掌权也不过短短十来年,他马家绝不可能有财力和人力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小铜山建三座寺庙做掩护。只有董家经过几十年的谋划,才能有此暗点。”她笑道:“娘娘,奴婢派人去暗访过那里的僧侣,他们都说从没见过什么信鸽。鸽子再怎么训练也是畜生,奴婢不信这些畜生就没有一个不贪美食的?可见他们都在说谎。”
闵仙柔稍显满意,“旁人恃宠而骄,武师德是恃宠而显,处处显着高人一等,收拢人心太过,明里是为了朝廷,暗里私心更甚。你不要学他的为人,要学他的处事。”她心里也明白,武师德死的确实冤,但这就是皇权的威严,决不允许任何事、任何人凌驾于上的。天下的人心,只能皇上拉拢。你来拉拢,就算是忠心为了朝廷,皇帝也不会放过你。你拉拢来的人,效忠皇上,效忠朝廷,也效忠你,哪朝哪代哪个皇帝能答应?武师德这点看不透,也就只能落得这样的下场。但是酉阳不一样,自己的心腹,性子又稳,绝对忠心不二,自己不能让她犯了糊涂。
酉阳感激地跪下,娘娘的这些提点在外人听来可就是大不敬的话,这分明就是告诉她,不要功高盖主。也等于是间接告诉了她武师德这般下场的原因。
不光是酉阳,连带着申菊和银月都感激万分地跪下,都是玲珑人,娘娘这样说,真是拿她们当自己人。
闵仙柔示意她们起来,又对酉阳道:“肯定董家与此有关,信鸽只是其一,信的内容便是其二。信上说‘对方少三十金’,竟用了‘金’字。在行文中,‘金’即可做黄金解释,又可做白银解释。行商之人,账目清晰最为要紧,怎可为了咬文嚼字写这等模糊之语。你们说,马强长久掌管户部,会犯此等不入流的错?想必董平也怕这信落入皇上手中,又自以为是觉得,养得起信鸽传递书信的必是大商家,三十两白银恐怕不在乎,故而随手写了‘金’,以为旁人会解释为黄金,殊不知账房先生可没他这样的学问。士农工商,哼,真是好笑,他豪门望族出身,哪里知道在他们这些士子眼中最末流的商家可是从不会用黄金交易买卖。董桦怎会有这等蠢钝之子。”
申菊笑道:“恐怕董桦他自己也不知道呢。原来娘娘早就知道勾结闵煜的是董家。”她和酉阳、银月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自小她们就知道娘娘智慧无双心细如发,只没想到三教九流中竟没有娘娘不知道的事。
闵仙柔微闭着眼睛,斜靠在内殿的炕垫上,她不是神,也是梳理了好几日,累神的很。勾结闵煜,董家自是嫌疑很大,但马家和范赫也不能排除,甚至李朗,她都要细细思量。不过今晚都已安排妥当,她也稍微能轻松一下。“回宫吧。看来湛凞一时半会也不能回京了。”她突然眉头轻蹙,“酉阳,你赶紧告之卫绪,让他即可准备,今夜开拔,火速赶去天门岭。”
酉阳不敢耽误,立刻领命而去。银月见娘娘神态疲倦,赶紧跪下轻轻替娘娘按揉腿脚,申菊也忙端来小米粥呈上,心疼道:“娘娘您可千万别焦急上火。”
闵仙柔浅尝了两口粥便放下碗,缓了缓神,道:“湛凞来信只说寻不着北狄主力,董平信中却说‘恐月余不回’,由此看来我军找不到敌军已有些时日,那董平才会有此一说。战局瞬息变化,他定已写过许多密信,此次是再三提醒闵煜,我军短期内回不来。本宫肯定闵煜早已得知钜城战事僵持。”她双手覆上隆起的腹部,苦笑道:“都是这小家伙太折腾,让本宫一时大意。”
申菊担心道:“娘娘,依奴婢看,您别和那些贼子费心了,干脆派兵到董家和小铜山,直接剿灭算了。”
闵仙柔微微摇首,“知道你为本官好,只是证据呢?现今我们何来董氏谋反的证据?仅凭信鸽?寺庙是佛门清修之地,贸然派兵,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