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逐渐放大,慢慢的凑了过来,呼出的热气徐徐喷到她的脸上,像羽毛慢慢挠过。
阿皎一时不敢乱动,身子也紧紧绷着,心里头亦是紧张到了极致。她晓得世子爷虽是清心寡欲,可如今沾了酒……也不晓得酒品如何。阿皎的呼吸有些急促,这般的姿势,这般的分量,几乎压得喘不过气来,头晕目眩的,她甚至听到了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男人的脸离她不过一指宽的距离。只要再一丁点儿,就可以碰到她的唇。
阿皎脑中一片空白。
最后,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只是--
下一刻,男人的脑袋重重倒在了她的颈间,那温热的唇擦过她的耳垂,她几乎能感受到它的柔软,引得她的身子一阵颤抖。
阿皎缓缓睁开眼睛望着上头。
她听着身上男人绵长均匀的呼吸声,这才重重吁了一口气。
·
翌日阿皎特别准备了醒酒汤。
她瞧着世子爷如往常一般,丝毫没有异样,心里却道:世子爷究竟记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自然是希望世子爷不记得。
国公夫人虽然欲让她成为世子爷的通房,可说到底这种事情最重要的是看世子爷。如今世子爷没有碰她,她自然心中欢喜。不然若是破了身子,她就只能一辈子待在国公府了。而且,以后就算当了姨娘,世子爷也会有很多的女人。她若是肚子争气还好,可若是不争气,那兴许一辈子都无子嗣了。
目下世子爷不娶正妻,就算她成了通房,伺候完之后也不过是一碗避子汤,毕竟靖国公府是大户人家,这些事情都讲究规矩。
阿皎晓得自己想得有些远了。
可昨儿之后,她一直睡不着,脑海之中全是这些事情。
她没有爱慕的男子,身边也没有亲近的男人。如今快及笄了,贴身伺候过的,也唯有世子爷一人。偏生世子爷又生得这般俊朗儒雅。
阿皎晓得自己对世子爷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欣赏的,兴许还有些喜欢。可这些喜欢和男女之情不大一样,不过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男人,却明白这不可能属于自己的。这种情形,就像是在首饰铺子看到一样最珍贵最精美的发簪,她再喜欢,可最后充其量买一根普通点儿的发簪过过瘾,至于这最贵的簪子,也不过是多看一眼。
这么一想,阿皎的心里就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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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国公府热热闹闹的过着年。
就连世子爷也为了图个吉利,赏了寄堂轩的下人一些银裸子。阿皎晓得世子爷素来大方,便将这些银裸子连带着自己以前的例银一道存了起来,心里却想起了家中的弟弟妹妹。
初八的这一日,阿皎收到了家里的来信。
每逢佳节倍思亲,阿皎本就思念家人,自是欢欢喜喜的接过。可看了信中的内容,阿皎却欢喜不起来。
爹爹喝醉酒,同人起了争执,不小心把人家的腿打伤了。
阿皎晓得爹爹有爱喝酒的习惯,却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只是他们是四年前才来的晏城,身边都没有什么可帮衬的人。如今出了这种事情,赔钱是应当的。阿皎晓得家里的状态,现下……也只能来找她了。
可是——
整整一百两。
她哪里有这么多的银子?
阿皎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杏瑶,杏瑶听了则道:“要不你去求求世子爷吧。”
世子爷吗?
阿皎拧了拧眉,还是觉得不妥:“不成。世子爷待我不薄,这种事情,我又怎么能劳烦他?”而且这一百两银子她一辈子也还不起啊?欠了这笔债,她就永远都不能离开靖国公府了。
不过——
她又不能眼睁睁看着爹爹不管。
阿皎思来想去,正发着愁,却听得杏瑶道:“我最多也只能凑十两,再替你去借一些。”
阿皎晓得杏瑶花钱大少大脚,这十两银子也是她督促着整整攒了三年,她怎么好意思问她借?阿皎弯了弯唇,对着杏瑶道:“我先想想法子罢。若是实在没办法,再问你借。”
杏瑶一直把阿皎当成最好的姐妹,府中二人一直都是相依为命的,现下瞧着她这般,便道:“你同我客气做什么?难道这府中你还有什么可以借钱的人?只是——阿皎,你也晓得,我俩根本弄不到这么多钱,你为何不去求求世子爷呢?”
阿皎垂了垂眼,没说话。
让她问世子爷要钱,她实在是开不了口,遂道:“不说了,我去想想法子。”说着,便回了寄堂轩。
阿皎回了下人房,坐在窗前苦思冥想,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
这么急,让她上哪儿去凑一百两银子?忽然想到了什么,阿皎忙从床榻拿出那个用青色布料包着的小匣子。打开来,里头正是整整齐齐放着的四样首饰:金丝香木嵌蝉玉珠钗、羊脂色茉莉小簪、珊瑚手钏、嵌珠金项链,每一样都是崭崭新的。
她拿出那根羊脂玉簪子,细细端详了片刻,最后叹了一口气。
若非实在想不出法子,她也没胆子打这些首饰的主意。
事到如今,也唯有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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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皎第二日就去了当铺,将这四样首饰给当了。
这原本值两百两银子的首饰,到了当铺却当了八十两。当铺典当分活当和死当,当铺的伙计告诉她,若是死当,还能多二十两银子。
其实阿皎也晓得,她以后根本不可能把这几样首饰也赎回来,与其这样,还不如选择死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