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司徒咏灵却并没有他那般的兴奋,而是疑虑重重,满腹心事。但却依旧谨遵师命,同慕秋狄一道早早下去准备了,打算明日一早就带着药材礼品以及书信等物下山去。
第二日一早,慕秋狄和司徒咏灵两人果然按照原定计划出发了,并乔装打扮,咏灵依旧是穿了一身的男装,脸上也涂抹一番,腰间配着长剑,一副少年侠客的样子,才躲过了山下东陵晈的人马的巡查,开始往京都玄风城进发。
接连赶了两天的路,第三天因为要进京拜见贵人,所以骑马多有不便,两人便改换了马车。
马车行驶在玄风城的官道上,在外面赶车的慕秋狄倒是一脸的兴奋,可是车厢内的司徒咏灵却完全无心观赏这四国第一大城邦的繁华盛景,而是心内烦乱,很是不安。
眼见着淮南王府别院就要到了,她却愈发纠结起来。
淮南王东陵禄,如今已年近六十,他不仅是当今东风皇帝的亲弟弟,更是南襄公主的亲生父亲。而师尊此番让她前来送礼并面见他,是有何深意呢?临行前看师尊的眼神那般的深邃,显然是有意为之而不是无心所致,难不成,是师尊知道了什么吗?他揣测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否查到了她被封为北月玄玑长公主的事实?倘若师尊真的接受了自己这一层的身份,那么淮南王就算得上是自己的外祖父了。是因此才命她前去探望的吗?又或许真实情况比这个还要复杂,也许是师尊在这个层面之上又有了另外的推论——但不管怎样,不管有什么样的可能性,她都不愿意面对。即便知道淮南王如今身体抱恙已然病重,她也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胡乱的攀亲戚。姑且就认为她是冷血无情好了,南襄公主一事本来就是她不愿提及的痛处,就是因此才害得她不得不离开北辰昊昍而远走他乡。如今却又被师父有意无意间的把她往那个方向牵引,这岂不就是坐实了她同南襄公主的关系了吗?她根本不想承认!也不会相信的!想到这里,她掀开车帘对外面的慕秋狄道:
“阿狄,我身体有些不适,待会儿,你就自己去淮南王府送东西吧,我便不过去了,在城内找个客栈歇息片刻等你,可好?”她可不愿意同淮南王见面,而师尊也不算明着吩咐她必须同他相见,因此这么做也不算是违抗师命吧!
“啊?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慕秋狄听罢扭过头来,一脸的担忧,难怪方才跟她讲话她都没有听到般的毫无回音,原来是身体不适啊!师父嘱托过让他好好照顾她的,她要是有什么不好的可全都是自己的责任,因此慕秋狄十分在意。
“额,是肚子……有点儿疼,休息下便好了,所以阿狄,待会儿你就自己去吧,不用管我。”咏灵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好的理由,却无奈慕秋狄过分关心了,便连忙敷衍。
“额,不如我为你诊脉看看,先把你医好了再去送东西也不迟。”在慕秋狄的心目中咏灵可是放在第一位的,因此不愿妥协。他将马车赶到了一旁空旷处停下,便钻进了车厢想要查看咏灵的情况。
咏灵愣愕一瞬,心道竟然忘了眼前的慕秋狄就算是半个大夫了,她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好了,可怎么骗过他啊?
“我,师兄,那个,是那个……不必看了,是女孩儿家的……小毛病。”咏灵咬牙,却偏过头来,躲着他的视线,也躲着他伸过来的手,神色扭捏脸上又有些羞赧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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