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争其实三方是各怀心思,北月本不想打,却迫于无奈应战,而西花则是想要一雪前耻,南雪更多的只是想刺探虚实。是以北辰昊昍并无太大危机感的状态就来源于此,三方都各有顾虑,朝中又有这样那样的羁绊,因此成为持久硬仗的可能性不大,他只需从后方稍加的挑拨做为,相信一月内定然会有个结果。
因此交战的前几日,双方除了因着怒气喷涌的几击散打外,几乎并没有特别大的会战出现。不过起初虽然南雪的军队并没有出什么实际力量,但是因为西花军认为有人撑腰,且有靖熙王西林铭綦现场督战而士气大振,勇猛直前,北月倒是一时间没讨到什么好处,两军颇有伤亡。
咏灵站在城楼上,看着那一片哀鸿遍野的景象,心下震撼的同时却极为不忍起来,从来都知道战争的残酷,但此刻亲临现场,感受着伤兵们的痛苦惨叫声,她仍旧不免伤怀心痛。
到了第五日,北月毕竟兵力强盛,且因为国君的亲临督战,逐渐占了上风。这时,西花军开始抵挡不住的向南雪求援,南雪自然答应应战。以一敌二,两军开始打的焦灼起来,伤亡惨重。这几乎才算是双方正式的开战了,北辰昊昍冒险奔赴前线,指挥作战。司徒咏灵留守在后方城内的大本营,却也心急如焚。
“韩冰董泽,我们出去看看吧!”咏灵仍旧是一身男装,手执长剑,对着两人吩咐。虽然不能同陛下一道奔赴战场,可是就坐在这里干着急,显然更是折磨,不如去城内观摩下,看看有无需要帮忙的地方。
而韩冰和董泽两人也并无异议。陛下在前方冲锋陷阵,而自己身为武将却在这里留守,难免说不过去,因此便同咏灵三人走出了驻军府邸。
城内果然一片混乱。街上人烟已少,大禹城原本因为是边城商贸繁荣,一直都是热闹喧嚣的,可如今摊贩们早已不见了踪影,各式店铺也几乎全部关门大吉,街上寥寥几人,却都是在匆匆赶路的,甚至有的驾着马车,拖家带口拉着行李的奔赴到别处,显然是为了躲避战乱。偶尔有车马不小心撞到了行走的路人,却也毫无礼貌的不肯停下,依旧驾车飞跑,留下被撞的那人骂骂咧咧的追赶,一片嘈杂混乱。
咏灵跑过去扶起一对倒地的母子,孩子还在哇哇大哭,腿上一片鲜血粼粼,显然是伤的不轻。母亲一身破旧的衣服,对着前方的马车破口大骂,如今却不得不转过头去照看自己的孩子,地上杂乱的躺着一地的小纸包裹,有的被马车碾碎内里的东西散落了出来,仔细看过去显然是一包包的药材。
“天杀的!呜啊——”这时候母亲看到仍旧被不睁眼的行人踩来踩去的那一包包药材,哭喊着冲了过去,一包包艰难的往怀里捡,这下子也顾不上孩子了,显然那些药材对她来讲颇为重要。
咏灵命韩冰和董泽也去帮忙她捡药,但显然大多数都被踩碎入了泥,已经不能用了。那母亲好不容易捡起了几包宝贝似的护在怀里,还没来得及起身,结果又被一个不长眼的路人撞倒,怀中的药材又撒了出来,这下子反而是那路人被绊了个踉跄回头朝她骂道:
“哪里来的疯婆子?蹲在路中间儿找死啊!真是晦气!”骂完也着急的快步走了,不再理会那个女人。
“你个瞎眼的你赔我的药!你站住,你给我站住!”女人却疯了似的追将出去,显然是为这两趟被撞的遭遇愤怒了,几近没了理智。
“娘!呜呜,娘——”这时候咏灵身旁的孩子朝她哭喊,同时挣脱了咏灵跑上前去,而咏灵看他只有六七岁的样子,害怕他再次跌倒也跟在他身侧相护。前面那位母亲听到了哭喊声,终于回过神来,重又跑回了自己孩子面前,蹲地抱着他大哭起来。
这时候韩冰和董泽两人将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几包药材交还到她面前,咏灵不忍得道:
“这位大姐,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那可怜的母子似乎终于注意到了他们,可看了几人的样子,却又无奈的趴在儿子的肩头哭了起来,同时以手捶地道:
“哎呀老天爷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的惠儿,娘对不起你啊,我可怎么办啊?!呜呜呜——”
“大姐,您先起来再说吧!孩子还受着伤呢,这里不安全,我们姑且退到一边说话吧。”咏灵规劝她。
那妇人抬头看了她一眼,也终于意识到了她说的是实话,只得由着几人扶着来到了一旁的街角,靠着墙瘫坐了下来。这时候韩冰和董泽重又上前将那些药交还给她,她看着那仅剩的几包零散不全的药,再一次的泪如雨下,哀戚喊道:
“老娘好不容易才抓来这些药,这下却又被那些龟儿子给弄没了,惠儿,这可怎么办啊?呜呜,呜呜呜——”
“这位夫人,你先别哭,还是先告诉我们你究竟发生了何事,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你呢。”咏灵忙劝慰道。
“呜呜——”妇人扭转过脸看着这三人,只见少女一身男装,气质却高贵典雅,相貌更是不凡,虽然定不是寻常人物,但面相很是和善,而她身后的两人显然对她言听计从,想来定是家奴一般的人物,也就不再扭捏,抽泣着道:
“姑娘,我们娘儿仨真是命苦啊!这几日城中大乱,不想我的女儿竟然身染重病,我好不容易寻着家开门的药房给她抓了药,却无奈被这帮龟孙子给踩碎了,还弄伤了我儿,他爹去的早,这下我孤儿寡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