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众人实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一幕,因此都有了些许混乱,唯有身边那位一身白衣的司马美人,悄悄靠近咏灵低声对她道:
“妹妹,没有伤到吧?”
咏灵摇摇头,还未回答,却又听有人道:
“弹琴走音断弦是常事,想来皇后娘娘也是不会怪罪的。”这一句话是端木萱出口的,也不知是她想帮咏灵向皇后求情还是不屑咏灵的琴技出言讽刺,或许是两者都有吧。
但是皇后的面色本来就是不悦的,她亦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这个司徒咏灵分明是故意为之,难道竟是不乐意木秀于林?还是对他们的计划有所察觉?但她却不可能轻易让她目的达成,于是凌厉的眸子狠狠的扫了端木萱一眼,却道:
“司徒姑娘是在谦让呢!如若能够完整奏完,可还有你等表现的余地吗?”
她这句话是对着底下众人说的,更是在对着端木萱说的,话毕就见端木萱立即变了脸色,而其余人等更是神色各异,变化万千。
咏灵却在心底拉响了绝对警报,不想方才的小动作竟被皇后看出,她本意也只是想杜绝自己优胜的希望,而慕容洛兰的说辞如此明显的抬高自己贬低别人,定是想让她当这出头鸟了!但倘若今天当了这个出头鸟,那估计会有更多的暗箭射在自己身上。不行,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但,该怎么办呢?!
“多谢娘娘抬爱,臣女愧不能受。眼下还有几位姐姐没有展示,就不要让臣女耽搁大家的时间,扰了大家的兴致了。”她只得转移话题。
然而皇后面色不悦的妥协后,接下来的几个人里却也没有出挑的了。于是等众人都赛毕,便开始讨论结果了。
“贺兰大人一直在席,似也是全神贯注,我们便听听他的意见吧。”皇后提议,同时笑看向贺兰雪生。
“如此,那小人也不推脱了。班门弄斧,多有得罪,还望海涵。”贺兰雪生抱拳行礼,露齿浅笑,谦辞过后,便开始发表看法了:
“依小人之见,端木美人的琵琶曲弹得是极好的。”这句话,算是实事求是,而他接下来的一句,就让咏灵蹙眉了:
“但是司徒姑娘的琴曲,倘若弦未断,这造诣应是在琵琶之上啊!”
虽然贺兰雪生已经没有指名道姓,而用琵琶和琴作类比,可是这句话已经完全的得罪了端木萱,但是显然,娇儿并不以为意。
而皇后听了他这话,点头称是。众人见皇后称是,自然不敢有异议,纷纷附和。可是端木萱的面色却很是阴沉,同时也有几个人是在心中不赞同皇后的,比如魏王妃,可惜他们人微言轻,事不关己,虽有疑惑,却也不敢说出来。
而咏灵的脸几乎霎时沉了下来,他们这是在做什么?似乎是想联起手来把她推往风口浪尖,甚至要把那盆花塞给她?她可不会傻到认为这是皇后和那娇儿的美意,这是明摆的烫手山芋啊!她可不想接!可是眼下,谁能替她说话呢?
“皇后娘娘——”竟有人开口了?大家转目望去,只见那白衣美人面朝皇后躬身行礼,后又抬首道:
“依臣妾看,琴本就寻常,而琵琶却鲜少人能驾驭。萱妹妹能将一曲《塞上赋》弹至炉火纯青之境,自是下了不小的功夫呢!至于司徒妹妹,她年纪尚小,琴技却惊人,假以时日必定让我等难以望其项背。而今日,想是司徒妹妹也不介意谦让一回呢!呵呵……”
这一番话,竟是身旁那司马美人说出来的,铿锵有力,至情至性,话中内容两边都没有得罪,却极其巧妙的化解了咏灵的难处。让人不禁对她多看上几眼,咏灵和端木萱甚至都投去了感谢的目光,却见她仍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眼光飘渺的几乎没有在看任何人。
“司马千依,你——”皇后微怒,双眉紧拧,指着她出口,可是她这番话自然而然,简直让人无从反驳。
“娘娘,臣妾可是有什么说的不对吗?”那司马千依状似对皇后的微愠有些惶恐,解释道:
“萱妹妹同司徒妹妹都各有千秋,既然如此,不如再比试比试书画,自然会得出个结果的;想必那盆‘魔蓝’,也定不会被劈成两半的,呵呵……”
司马千依依旧自然而然的娇笑,望向皇后的眸子没有怯懦,反而是闲适与诚挚,而她的此番说辞,也完全的堵住了皇后将要发出的怒火。
慕容洛兰根本就没办法反驳她,她说的句句在理,那句玩笑甚至惹得一众人等都笑了起来。更何况,承认两人不分伯仲,继续比试书画,也已经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了,她还能把怒火往哪里发?可是这个司马千依,就仗着自己是东风美人,眼里便没有她这个皇后,她慕容洛兰是迟早要找她算账的!
“如此,那便再比试比试书画吧!”皇后终于松口,于是只见内侍们上前来把一众乐器取走,并且又给每个人分别准备了笔墨纸砚。
而那贺兰雪生,虽然亦同样恨憎那司马千依,看向她的眼光犹如利剑,可事已至此,也只好暗暗咬牙静观其变了。
“司徒妹妹,你的手如何了?没有伤到吧?”却见那司马千依悄悄的走到咏灵旁边,关心的问道。
咏灵抬头,眼中闪出无限感激:
“我没事,谢过姐姐了。”手上只是一点小伤,为了不让皇后他们的阴谋得逞,只能狠心对自己了,可是却真没有想到会有人帮她说话,因此她眸子闪闪的对司马千依道:
“方才,真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