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体重视力。
等蒋珂测完这些出来的时候,再找那姑娘却找不见了。面前换了个人,成了个穿军装的男同志。因为是男同志,蒋珂也就没细看他的脸,眉眼稍垂,只看到他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拿着她的报名表问:“蒋珂是吗?”
蒋珂点点头,回了句:“是。”
这男同志看她微微低着眉,文静话少的样子,便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番,说:“你们北方姑娘也这么弱不禁风?”
蒋珂不懂他说这话什么意思,忙抬起头来。不知道管人叫什么,注意到他穿的军装上是四个口袋,便看着他问了句:“首……首长,不合格吗?”
男同志听到蒋珂叫他首长就乐了,情不自禁地笑起来,目光看进她眼睛里,看得她忙又低下头来,然后才开口对她说:“合格,进去吧。”
蒋珂只觉虚惊一场,低着头暗暗松了口气,忙跟他鞠躬道谢,又往里去。
文工团考什么蒋珂现在心里是十分有底的,有些措手不及的是,没想到到这里领了报名表填上就立即要考试。还好她走哪都里带舞蹈鞋的习惯,倒也没什么应急不了的。她在往排练室走的路上,脑子里就在一遍遍地回想各种舞步,同时深呼吸给自己打气。
进了排练厅,发现还有别的人在接受考核,她便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把里的舞蹈鞋拿出来换上。等到叫到她的名字,方才往排练厅中间去。
到了排练厅中间,蒋珂背对一整面墙的大镜子,给考核军官鞠躬行礼。她不会行军礼,还小学初中上学的时候每周一升旗,学校里会让行礼。到高中的时候,连升旗仪式都没有了。所以,蒋珂一本正经行军礼的时候,脸蛋上是有微微红意的,没底气。
但等她跳起舞来,便是这屋里最闪亮夺目的人,起势之后不过一瞬,就抓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珠子。再然后,她便成了这排练室里的焦点所在。屋里除了她脚掌脚尖在地板上发出的蹬跳踢踏声而外,没有别的声音。
她会的舞蹈又新潮前卫一些,许多动作难度很高但她做得一点儿不拖沓。所以她给在场人带去的惊艳,是超出了他们预估好的新兵水准很多的。
等她跳完,微微喘息着在原地站稳步子,收势站好,跟面前的考核军官又鞠了一躬,全场都没有人说话。
蒋珂站着不敢动,想着下头还要再让她做些什么才是。譬如模仿,譬如问她还会不会唱歌朗诵,会不会什么乐器。然只又等了一会儿,蒋珂便听那考核军官说:“可以了,下一个吧。”
蒋珂这就有点懵,她不过才跳了一支舞就让她走了?其他的都不考核了?这是没看上她的意思?
她有些急切起来,心里想要争取,便忙开口说:“首长,我还能唱歌,我可以再唱首歌吗?”
这考核军官是个年近中年的女人,坐在桌子后面也是身姿笔挺的模样。她看着蒋珂,脸上没什么表情,倒是允许她唱歌,问:“唱什么?”
蒋珂双手的手指虚握成拳,道了句:“北京颂歌。”
唱歌这方面,她自然也是做了准备的,依蒋奶奶的话,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会稍微练一会儿。她准备的这歌也不简单,又慢又要转调子,特别难唱。为什么不选朗朗上口好唱的?因为她觉得难唱的唱得不好,好像没那么丢面儿一点。本来就是额外准备的,不太出糗就行了。
蒋珂对唱歌没那么有把握,所以看起来多少有些不自信。而她对唱歌持有的那点自信,也在她唱到“啊……北京啊北京……祖国的心脏……”时,被在排练厅里听着的人给笑没了。
所以她只唱了半首,然后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唱下去,住了声给考核军官鞠了一躬,微红着脸离开了排练厅,把地方让给了下一个人。
情况不如她所料想得那般顺利,便让她有些垂头丧气。她到排练厅外的角落里换下舞鞋,没精打采地把舞鞋里,然后起带子挎过脑袋挎到肩上,便耷拉着脑袋往招待所外去了。两根长辫子垂在脸蛋儿两边,也有些怏怏的,配合她的心情。
蒋珂想,这回肯定又是没考上了,真丧。
丧了一路,出了招待所的大门,抬头看外面的春光,深吸了口气又想,越挫越勇,下回再战吧。
她这便又挺起腰来,撂开步子打算跑回家去。却刚跑了没多少步,后头又有个人拿着报名表捂着头上的军帽来追她。追到她面前拦下她,气喘吁吁地问:“你是姓蒋吧?”
蒋珂看着这个面生的男同志,点点头,“是啊。”
那男同志还喘呢,把报名表给她看,“是你吧?”
蒋珂看了看报名表上的名字,又点点头,“是啊。”
那男同志不大喘了,把报名表收回去,“跳得那么好,跑什么呀?正找你呢,回头人就不见了。你被我们文工团录用了,明天下午一点钟,到招待所来领军装。”
这是什么剧情走势?蒋珂听了这话觉得跟做梦一样,呆愣地看着眼前的男同志半天,难以置信地问了句:“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