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一点人声,安静死寂的感觉充斥着整个空间。
从踏入大门的那一刹那,手腕上的力道便瞬间消失,时桑手掌的温暖触感仿佛只是昙花一现。极闹到极静,若不是刚刚她握住的地方还泛着淡淡的灼热痛感,空诸真以为自己是进入了梦境。
“——铮”
背后突然传来声响,空诸心底的不安瞬间扩大,几乎间不容发的,她闪过了那一抹亮白的锋芒。
一击未中,那躲在暗处的人很冷静的继续拿箭,拉弓上弦,如此寂静的场景下,空诸甚至能听到在那人的动作下,他身上的甲胄相互碰撞的铿锵响声。
第二击接踵而至,空诸眼底闪过一抹冷芒,右手轻挥,那支利箭轻而易举的被她粉碎。不知何时,一柄小巧的匕首悄无声息出现在她掌中,黑色的匕身几乎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色,根本看不出本样。
那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根本伤害不到空诸,第三箭并没有发出。周围重新寂静的下来。空诸安静的坐在原地,闭目养神。她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她能感觉到即便这里是幻境,倘若受了伤,也是真正伤到了自己身上。她清楚在这种时候,保持自己的体力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战马的长嘶仿佛彻底引燃了气氛。刀剑碰撞,血肉被利刃贯穿,将士的惨叫此起彼伏,极静恢复到极闹,仿佛只是一瞬。与此同时,自空诸身上起,一层白光逐渐透出,迅速蔓延,照亮了整个空间。
震惊!
相信面对这样的场景,没人还能保持平静!这是一片战场,一片真正的战场。一片血腥的战场。
残破的城墙下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根本看不到尽头的兵马在这里厮杀,□□对长矛,骑兵对骑兵。战士的鲜血染红了大地。将士的厮杀响彻云霄。再清澈的河水也敌不过那猩红的液体,再高远的蓝天也挡不住那冲天的杀气。
“弓箭手,放!”远远的,空诸听见平原远处那道歇斯底里的吼叫。紧接着,是他身旁将领震惊的骚动:“将军!您、您怎么会?那里还有我们的将士啊!”
“将军!我们的将士还没有退下来啊!”
“将军!还有我们的将士!我们的将士啊!”
然而,他们围在中间的那名将领神色冷酷,怒喝道:“你们想违抗军令不成?弓箭手,放!”
他身旁的将士齐齐跪下,不甘的住了嘴。这一次,他身前的弓箭手们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双眼通红的放出了手中的利箭。
二十万支利箭,分两拨放出。然后,又是二十万支利箭。
城墙下厮杀的将士们几乎是瞬间被屠戮殆尽,五百米的距离已经是极限,就算弓箭手们控制的再好再准,还是有不少落在了自己人的身上。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四轮齐射后,城墙下再没有能站着的将士了。
平原上的寒风呼啸,所有的将士都低下了自己的头颅,为那些死在自己人手中的无辜兄弟们感到不值。一时间,除了受伤的将士们的□□,这一片天地下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
当头的大将冷冷的扫了一圈周围的将领们,轻蔑的哼了一声,抽出手中的利剑,高声道:“传本将令,攻城!”
画面就定格在这一瞬间。
大将的嘴仍然张着,似乎下一瞬就能下达决定几十万人生死的命令。隔着盔甲的面罩,空诸仍能看到那双幽深的瞳孔中冰冷四溢,黑色的眸子,比最深沉的夜色还要暗上数倍,绝望死寂,反射不出一丝太阳的光亮。
他身下跪着的将领们齐齐仰头,神色愤怒、不甘、惧怕、抗拒,他们反对他的任何决定,却又不得不遵从他的任何决定。他们心疼自己手下的兄弟,却又不得不亲手将他们送上绝路。
或许这位大将也知道手底下人的想法,可是他骄傲的不在乎任何反抗。光芒渐渐暗淡下来,一切重归黑暗。空诸怔怔的回过神来,耳边仍然回响着刚才那金戈铁马的碰撞声。她只觉得,那外熟悉,然而那样死寂绝望的眼神,不应该属于那样的一个人物。
一点烛火渐渐亮了起来,这里是一座帐篷。借着昏暗的烛火,空诸看到,巨大的行军图就挂在帐篷的一面墙壁上,这明显是一座帅帐。
那道人影就静静的站在行军图前,望着眼前的巨幅图画出神。
空诸静静的望着他的背影,这次他并没有穿着甲胄,一身简单的黑色劲装,双手背后,腰间悬挂着一柄黑色利剑。整个人如同一道阴影般,几乎被黑暗掩盖。
空诸心底微微一动。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她缓步走到他身旁,同他一起观看着眼前的行军图。巨大的行军图清晰的标明了大陆上的所有城镇,此时,除了极北以外,其他各个地方的城池几乎都被朱笔勾去。空诸原本只是打算扫一眼罢了,然而此时眼神不禁凝固在那行军图上。
朱笔红叉,纵使空诸不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仅仅看着这张地图便能得知,被朱笔勾去的,无疑都是被他的大军攻下的城池。现在她看的清清楚楚,整张地图上没有被勾去的地方,只有最中间的那块地方。上面有一个巨大的红字,写着“都”。
“难道是魔都?”空诸微微皱眉,这是大陆上正在发生的事情吗?她现在虽然身在族内,但以读心一脉的势力,没理由会不知道这样大的事情啊?而且不管怎么说,她都是魔都的公主,她的仇,她还想自己亲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