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刚才说的话通知到各部门。”
图书室里灯火通明,却不见一丝日光,这样桑赞白天也能在其中自由活动,他看见赵云澜,先快乐地冲他打了招呼:“腻嚎,赵初洁扒!”
“……”赵云澜沉默了一会,对这个称呼评论说,“什么玩意,谁教你的?”
“猫洁扒。”桑赞自知自己发音不准,于是勤学好问地练习纠正,“招……找……楚洁扒!”
赵云澜笑了笑,懒得跟他计较,打开天眼,发现他能看见大多数书的轮廓,他在周遭找了一圈,回头对桑赞说:“给我找找头天我看过的那本书。”
桑赞迅捷无比地抽出了那本《魂书》,难为他在不认字的情况下,竟然把哪一本在哪里都记得异常清楚。
赵云澜清楚地在它的封皮上“看见”了魂书两个字,还没等他动手,书页已经自动翻开,一道之前翻看的时候没有注意过的痕迹出现在他面前——那是书页被人扯掉的痕迹,断裂的纸页在天眼中,仿佛正在流着黑紫的血。
赵云澜“啪”一下合上了书,桑赞觑着他的神色,一时没言语。
好一会,赵云澜才低声对他说:“你相信世界上有恰到好处地发生的‘巧合’吗?”
桑赞费了一番工夫,才弄明白了“巧合”的含义,他因为话说不清楚,看起来总是显得有点傻,可他毕竟不是真傻,这每个人都知道。
桑赞正色地摇了摇头,难得字正腔圆地说:“我不信。”
“我也不信。”赵云澜缓缓地说,“妖族与地府貌合神离,我拿着镇魂令,本想好好地履行自己的职责,守着人间这一亩三分地,老婆肥猫热炕头地过日子,可有些人是真不让我安生啊。”
这句话成分太复杂,桑赞没听懂,但他却从赵云澜的表情上领会了对方的意思,于是直白地问:“我能帮泥甚?”
赵云澜垂下眼:“递给我一张纸。”
他默写下了乌鸦精那天晚上和他说过的话,原来之前大多在装糊涂,此时写出来,竟是一字不差,末了,他在一行字最后,横平竖直地写下了“昆仑”两个字,用笔在下面重重地勾了一下。
“所有的带有这两个字的书,我全都要。”赵云澜说,“别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汪徵,谢谢你了兄弟。”
桑赞把他当半个恩人,他虽然无师自通成了个阴谋家,骨子里却依然保持着恩怨分明的好传统,于是对赵云澜郑重其事说:“放心吧,赵处洁扒。”
赵云澜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好,我会替你踹大庆那只死胖子一顿的。”
62、功德笔
龙城的群妖夜宴,定在了阴历的腊月二十八,这年没有年三十,就是除夕前的最后一天。
赵云澜一清早就收到了妖市的帖子,是一只麻雀送到他窗口的。
他的办公室被保洁打扫得窗明几净,一侧是巨大的朝阳落地窗,拉开窗帘,冬日的阳光就成片地进来,空调开得很足,人在里面可以穿衬衫度日,养着两株翠绿欲滴的水观音,门口还有一缸悠闲自得的银龙鱼。
音响里放着一首舒缓的古琴曲,宽敞的办公室里,两个人各自占了一边——沈巍来给办公室里的植物浇了水,就拿了本书坐在一边看,暂时充当了他的助理,赵云澜让他帮忙调好了一碗朱砂,摸出厚厚一打没来得及用的黄纸符,闭着眼睛趴在桌子上画符,一开始经常就废了,慢慢地他开始习惯,反而从打发时间变成了一种平心静气的放松方式,平安辟邪的符咒在他桌角上摆了一排。
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纸符上面温暖而充沛的力量,他平时最不耐烦这种东西,然而不知为什么,和沈巍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不由自主地受对方影响,心会沉下来很多。
祝红敲门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相得益彰又互不相扰的两个人,她的脚步明显地在门口迟疑了一下,觉得自己走进去就是多余的,实在没意思。
她暗暗咬咬嘴唇,冷冷淡淡地冲沈巍点了个头,然后对赵云澜说:“我要出去一趟,年终奖下来了,我得替汪徵去趟银行。”
穷鬼赵云澜一听这话,立刻就有精神了,忙不迭地点了头:“嗯嗯,行,去吧。”
祝红又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表格:“还有,这是咱们部门今年年夜饭的预算支出,除了食品以外,一些祭祀用品得提前采购,我给你念念,没问题你签字,我去向财务申请借钱。”
祝红一项一项地念,赵云澜坐在那听,两人快速核对完,赵云澜接过来在她手指的位置签字,祝红说完公事,这才看了沈巍一眼,有些吞吞吐吐地问:“今年……今年你还和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