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伯看了我一眼，也不好多说什么，上前扶起毛县长道：“小仙，你先起来，我们相认是好事也未必是好事，以后人前人后要克制好。爸爸无能，当年保不住你们，现在也不敢公开认你们。算了，以前的事不说了，只是你和你妈平安，比什么都好。”

父女两人真情流露，弄得我心里酸酸的，但又不好多说什么。良久，我才说道：“师伯，仙姐，认了亲，心里都有数了，现在是工作场合，仙姐客人又多。先整理整理情绪，免得让人看出破绽。”

接下来研究合同，父女两人都在互让，最后我说道：“王师伯，仙姐的条件肯定通过政府常务会通过的，再说民营企业不容易，你也别推了，按照仙姐拟定的意见签了吧。”

签约仪式很隆重，地区、县电视台、报社都来采访。为了避免生出意外，王师伯安排一名副总出面签的约，名义是京城师姐成立的炎盈公司，同时，张到立代表京城公司签了法云寺的合同，侯老三和张胡子也出面分别签了投资意向合同。

其实合同早已签署完毕，此次签约只是走个过场，这样大张旗鼓的宣传，主要目的是为了宣扬毛县长的政绩。采访结束以后，王师伯要赶回徐州，张到立和万衣烟留了下来，我和侯老三、张胡子、还有开车的司机，四人两辆车回我们县。

我和张胡子坐在侯老三车上，路上张胡子问起聂峰的事情。侯老三是我们县的痞子头，与周边县市比较出名的头即使不认识，彼此的名字和事迹也熟得很。

说起聂峰，一向张狂的侯老三说话的时候都带着敬语，显然他对聂峰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竖了竖大姆指，道：“聂峰这人，是真正的两把菜刀闹革命。我与他熟悉，是因为聂峰的岳父是我们县的人，他岳父当年跟我爷爷在一个支队，因为这个关系我俩很熟。他最初混出名堂的时候，是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当初他打架伤了人，被单位开除，就在外面摆了个小吃部，生意很行，赚钱也不少，索性让他媳妇也办了停薪留职，就在宿舍区附近，租了三间门头房，搞起一家小饭店。当初他县里最有名的痞子头外号叫老霸，偶尔在他饭店里吃饭，看上了他媳妇，不但吃饭不给钱，还往外赶客人。聂峰忍无可忍，抄了菜刀冲了出来，追着老霸跑了三条街。聂峰这人很有数，知道老霸手下人多，若是不借着这股气势制服老霸，日后能让老霸折腾死，所以不管不问，一路追着老霸，在快到老霸巢穴之时，终于追上了老霸。老霸也算被他吓傻了，见他挥着菜刀就向头部劈来，当场吓得跪地求饶。其实依我想来，那时候严打没过去多少年，聂峰也就是吓唬吓唬，也不敢当真劈下。聂峰这刀虽然没有直接劈中，却将老霸的头发连头皮给削了一片来。聂峰这样还不算完，踢了踢老霸，指着前方说道：‘老霸，前方到了你老巢了，走啊，老子跟你进去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