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如果发现了,会怎么样呢?他会毅然决然地阻止她吗,他会和吴根生拼命吗?
“那一天,君笙说带溪溪出门玩。他们前脚刚走,吴根生后脚就跑了进来。结果那天溪溪突然摔了一跤,配公主裙的白腿袜摔破了,君笙就带她回来换。”陈敏之深吸一口气,两只手紧紧地绞在一起,“然后,他和溪溪,都看到了这一幕。”
“他血压高,医生都建议他保持情绪稳定。当时他就没有忍住了,大骂出口,拿起烟灰缸就冲过来要打吴根生,但是他毕竟年纪大了,吴根生一推,他的脑袋就撞到了衣柜上,昏迷了过去,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陈敏之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溪溪那么恨我,她一直都以为是我把这个家庭搞成这样的,一直以为他爸爸是我害成这样的。”
“我永远都记得,她那天晚上撕心裂肺的哭声。”陈敏之再次掩面,声音从指缝之间传出来,瓮声瓮气的,心痛又绝望,“她以前和我最亲了。”
……
那天下午,陈敏之哭哭停停,一点一点把事情讲完了,包括后来她怎样受生活的折磨,又怎样嫁给当时华文的老总华严,以及有了权位之后,怎样让医生把植物人病因是脑梗篡改为外伤,最后把吴根生送进监狱,还有尤溪这么些年,是怎样一点一点变得冷漠、不近人情……
仿佛说完了这一辈子的委屈。
“他现在出来了,第一件事情就是过来找你报复。”任泽看着她早就哭肿的脸,“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他给我说,他以前用dv把我和他那些事情都录下来了,我也有一点印象,”陈敏之揉揉吃痛的头,“他说他进监狱之前就一直保存着那份东西,我觉得不是假的。他说,如果我想再对他做一些什么的话,那些视频,他就放出来,足以毁掉我现在的生活,以及我这个人。”
“你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了,连一份视频都传播都无法阻止吗?”任泽有些急,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
“我不想有哪怕一个人看见这个视频。”陈敏之拼命摇头,“我见到他的那一刻,过去的阴影全部回来了,我太害怕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和吴根生扯上关系。”
“你不要激动,你再仔细想一想,有没有什么被你遗漏的细节?”任泽用眼神安慰她,试图让她冷静一点,“当年你有那个能力把他送到监狱里面,就说明你是有手段的,那么他今天为什么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你面前,还敢继续对你做那种事情?”
突然,陈敏之还在颤抖的肩膀静了下来,她不可置信地望着任泽:“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利用他来对付我?”
“只是一个猜想,我只是觉得他这样大张旗鼓的嚣张行为不太符合正常人的逻辑,尤其还是一个坐过牢,现在身处底层的人。”
“你等等,我想起来了,”陈敏之突然叫了一声,眼睛都瞪圆了,“当时律师按照故意伤人罪判的,因为君笙是植物人了,情节相当严重,所以判了十八年,为什么?为什么……”
她话还没有说完,任泽就开口了:“为什么才过去了十年,就出来了。就算服刑期间表现良好,又立了功,一次也只减三年。”
任泽站起身来,攥紧了拳头,看了一眼完全愣在原地的陈敏之:“所以,你要说背后没有什么资本力量在操纵,我根本不信。”
“天呐……会是谁?”陈敏之的头更痛了,她经营华文影视的时候,虽然手腕铁血了一些,但是华文的业绩什么的,都令几个大股东很满意,就算是竞争对手,也不至于引来这么大的仇恨,要去保出一个在监狱里面的人啊。
况且,这件事情,为什么会有除了尤溪以外的第二个人知道?
“会不会是华礼?他不是很想要你的公司吗?”任泽猜测。
“不可能,他是我儿子啊。”陈敏之立马反驳,“他就是心智还不成熟,以前也是在我面前闹闹,不可能想得到这种方式的。不可能是他。”
任泽耸耸肩,瘪瘪嘴:“那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华礼一个。”
天色已经不知不觉暗了下来,陈敏之却像是感知不到一样,麻木地坐在轮椅上,直到护工进来叫她,自己病房的护士等着给她换药。
“你会帮我吗?”陈敏之被他推着出去,茫然地抬头问他。
“会。”任泽点点头,“那个吴根生,不解决掉,我怕他会通过报复尤溪,来间接刺激你。”
陈敏之干涩的眼睛里面,再一次涌出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