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的行驶中,马德已经从第三觉中醒来,再怎么闭眼睛也无法进入“昏迷”状态。屁股很酸,是长时间坐姿不良的结果,他稍稍端正坐姿,才觉得舒服了一些,可是肚子却开始饿起来,有一天滴水未沾了,真可怜了他这身材。
“有面包你吃不吃?”费从备用箱拿出一袋切片面包,两瓶矿泉水。
马德看到费手里那袋压成扭曲状的面包就开始翻胃:“我喝水就可以了。”他拧开瓶盖,一口气,喝完一瓶。
“你好厉害。”费往嘴里放一块面包。
马德摸着肚子,一瓶水下去反而让肚子更加的饿了,好象开了胃,一发不可收拾。
“还有六片要不要?”费在他眼前晃面包。
马德算是认栽了,抓过袋子,别过头去吃。
费吐吐舌头,都荒山野地了,还瞎讲究。
又笔直开了很久,依旧不见尽头。“你是不是指错路了,怎么那么长?”费翻地图。
“不会错的,是这条路,我都走了好几遍了。”
“你不是赶着回家等长途吗?”
“对啊,明天中午来电。”马德轻描淡写地说。
费想撞墙,辛苦开车,原来他的电话要到明天早晨才来,自己是怎么思考的,就真的以为他十万火急,就真的陪他耗了几个小时。
马德又睡着了,那么安稳,那么心安理得,那么若无其事,那么悠然自得,那么逍遥快活。费连打六个哈欠,现在谁给他张床,他八成连车带人一起送给人家,只要可以睡觉,什么都好说。
车子又开了了一个多小时,突然它颠簸了一下,马德从睡梦中惊醒,把费吓了一跳:“我想去洗手间。”他一本正经地说。
费扭头看他一眼:“你说什么?”
“洗手间。”
“这里是乡下,连个简陋的共厕都没有,如果你很急的话,就随便找个草堆解决。”
“什么!”马德跳了起来,马上又后悔,这样让他更想去那个地方:“我可是从来连街边公共厕所都没有去过,你现在竟然要我在......这......这......”
“嘘。”费只当是没听见,干脆吹起口哨《二小放牛郎》,而且是越吹越得意,越吹越带劲。
“喂喂,别吹了,都快让你逼出来了。”马德捂这肚子:“怎么办,你快帮我找个厕所呀。”
“这儿你比我熟,你说怎么开?”
“我走这条路又不是专门找厕所的,你快想办法呀,我不行了!”
费停下车:“这儿前不着店后不找村的,你往草堆里一钻,完事就行,没人会来看你。”
“你怎么不想呢?”
“啊!我才喝了一口水。你快去吧,别憋出病来。”费看他一脸的痛苦象,下车替他开车门:“先生,请。”
马德捂着肚子,小步走进草丛中,半响涨红了脸走出来:“还没洗手呢。”
费打开一瓶水:“真奢侈,快点。”
马德接着水,仔细的洗了一遍手,甩干净手,又掏出白手帕擦干净,方才坐回车里。
费发动车继续前行,没开几步他再次停下来。这次没有惊动马德,他入睡奇快,现正昏睡不醒不知在哪个银行里数美金、欧元。
拦费车子的是个男孩,约摸十三、四岁,他稚气的脸和他的打扮、行为、举止却极不相称,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经人。而他身上也有明显的城市特征,自以为是,很拽,欠扁。让人惊叹的是,竟然走到哪里,都可以看见所谓文化的贡献,就象某种快餐,无孔不入。
“可以载我一程吗?你爸爸挺胖的。”他靠在车门上,看着马德头顶,嘴里嚼着口香糖,有些口齿不清。
“他不是我爸爸。”费无奈说。
“怎么坐?车顶?”博克明想把胖子踢下车。
“车怎么停了?”马德从后坐爬起来。
“有人搭车。”费打开车门让男孩上来。
马德却将车门关上:“司机,我希望你明白,你载的是一位上层人士,有头有脸的人物。”
费报以歉意地微笑:“我只知道我载的是个胖大叔。”
“你说什么。”马德怪叫:“你只要送我回到公路,我不会让你白开那么长的路,报酬绝对让你满意。”
费还是报以一个微笑:“我想您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吧?”
“那是当然。”一脸得意。
“怎么连最起码的道德都不懂?”
“呃......”马德一时语塞。
“你看他年龄那么小,穿着打扮都不对劲,口音也不是本地或者附近区县的,我看他一定有问题,你还是少管闲事的好,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马德看着他的背影说。
费微微一笑:“放心,你是上层人士,没有人会怀疑你的,说不定别人还以为我绑架你呢。”
“随你吧,我不管了。”马德干脆睡觉数钱,眼不见为净。
“头,两个人搭车。”费对后面说:“前边坐不下了。”
“让他们坐到车厢里来。”冯藤卓并不阻止,他准备放两个人上车,虽然这样做,违背了他的初衷。
男孩跳上车,对车厢里的人点点头。阿克鲁发现他的头发染得很出色,金黄色,很有层次感。他曾经也见过一些黄头发,都让他非常不满意,各个象是刚刚被高压电线触到过一样成那种焦菜色,惟独这位染的,才称的上是染发中之上品。阿克鲁还注意到,这个男孩竟然忍心在自己一只耳朵上连开了二十八个洞,这得有何等的雄心,何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