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克明拿了把折凳在火堆周围巡视,只要有逃出或跳起的,立刻拍入火堆,绝不放过。就此时,火堆周围,到处是呈放射状的黄色怪虫残骸,这些黄色残骸,一旦遇到火星,也会立刻点绕,最后燃烧待尽。
这场火烧了足有半个多小时方才熄灭,所有燃烧弹、油、酒全数用尽,桌布也烧了大半。餐厅中央圆台呈现一个大黑圆圈,全是烧焦的桌布和食物残骸,那些怪虫全成了助燃剂。与之相对应的是屋顶的一个黑色不顾则圆圈,那些自动洒水龙头和排风口的盖子都被大火烤得扭曲变型。
唐老板战栗地从桌子后面爬出来,小心取下头顶的锅子。只见自己刚才躲避的桌子上好多凹凸的焦碳痕迹,地上满是无数怪虫断足、触角,心惊不已,真不知这一朝走得怎会如此艰难,险阻万千?
头顶的紫叫嚣也停止盘旋,在一堆椅子上停了下来,昂着脑袋,肚子圆滚滚得鼓着,看来,玻璃蜘蛛已让它吃尽。它并不被烟雾和气味所扰,吃饱后闭上眼睛,径自发出咕咕的呼噜之声。
餐厅又恢复了安静,外头的雨变小了,玻璃外的山景却依旧模糊不清。
“他们果然是在这里养罪。”冯藤卓看着一片残迹面色平静地说:“想必养罪的人没了罪,就要赶过来讨债了。”
“什么养罪?你们究竟说得是什么?”唐老板又好奇又害怕,养罪?从未听说过的词。
冯藤卓的耳朵已经捕捉到远方急促、愤怒的脚步声,他把锅子重新套到唐老板头顶,脸色淡定地说:“躲到原来的地方。所谓养罪,就是养罪虫。刚才的毛怪物就是罪虫,他们也嗜血,爱食鲜肉,还喜欢啃骨,只要是他们光顾的食物,连一点点残渣也不会留下,这就可以解释那些人是如何凭空消失的了。这里的游客首先受到了玻璃蜘蛛的攻击,失去动弹的能力,被玻璃蜘蛛吸血,又被后来赶来的罪虫消食干净。我们在监控室里看到的把监控设备遮蔽的东西,就是这些罪虫,它们饿的时候,会连电线也吃掉,它们吃过的地方,甚至连一滴血也不会残留。
它们吃完了便去其它地方觅食,所以我们到的时候,只有一座空楼了。我原来以为只有玻璃蜘蛛,可能这个度假村里还有幸存者,所以建议大家用肥皂涂满全身。因为玻璃蜘蛛对肥皂里的脂肪酸金属盐有不适反应,所以,如果他们碰到肥皂,会远远绕开,不再攻击。但是,现在前有玻璃蜘蛛,后有嗅觉敏感的罪虫,罪重却不怕肥皂,甚至可以啃食木料、电线,有食物一定要吃尽,看来,这里有幸存者的可能性不大了。”
“这玩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唐老板在锅子里问,声音沉默好笑。
“罪虫也喜欢新鲜美味的血液,所以爱食玻璃蜘蛛。因为玻璃蜘蛛喜欢吃血,吃饱以后身体里充满了血,自然是罪虫最喜欢的一道点心。罪虫是嗅到了玻璃蜘蛛而来,但是,这里的地质环境,不应该有罪虫,更不应该有玻璃蜘蛛,这点我也觉得奇怪无比。这两种物种,原来只在南部的瘴气森林里有少部分存在,加之天敌众多,数量少之有少,怎会在此山之上出现?后来看了山道的布局我就明白了,原来是他们人为把这座山分割出几个区域专门养罪虫,玻璃蜘蛛只是他们引进的养罪虫的一个环节而已。”
博克明冷道:“哼,在这里养罪,养出大灾害了。”
“啥意思?”唐老板在锅子里说。
冯藤卓淡淡回答:“养玻璃蜘蛛原是为了供养罪虫吃的,因为玻璃蜘蛛的体液对于罪虫来说,是最好的营养剂,这一切都是为了养罪做准备。罪虫惧电,所以有层层电网防护设施,但只能阻挡身体大的罪虫不能通过,却未必能阻止玻璃蜘蛛进入,所以,开发商将山道及山道外围五十至一百米内所有的植物由真改为假,这样玻璃蜘蛛就不会去没有食物的地方觅食,然后,加大山道和山道外一百米距离湿度,这样一碰到湿度过重就会睡觉的玻璃蜘蛛,自然就不会爬到山道上来了,就算勉强爬到了,也会因为湿度过重而长期处于困顿期,最后因没有进食而消亡。只是没有想到,控制外围的电力设施突然不运转了,电网就会没有高压电,湿度喷洒设施自然也会停止,外围人工制造的环境就破坏了。但是因为两边通道的空气里还有湿度残留,玻璃蜘蛛受到上方干燥环境的吸引,自然是往上方山顶攀爬。
而罪虫爱吃玻璃蜘蛛,自然会跟着它们上到山顶。没有高压电缆威胁,罪虫柔韧的身体很容易便能挤压过网眼爬出来。不过也有几只爬到山道上,吃掉了几只小鸟,至于鸟窝如何跑到指示牌上的,那得问那位因为丢了虫发脾气,把大鸟捏死,丢进水槽的养虫人。”
“你很厉害,事事皆未逃不过你的眼睛。”大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胡子邋遢,手拿木棍、面相凶恶的男人。此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和罪虫一样浓烈的恶臭,双手长满脓包,一双眼睛透着凶光。看着餐厅中央的圆形残骸怒吼道:“我在这里幸苦养的一百多只虫,全叫你毁了。”
“养罪有罪。”冯藤卓淡然道。
“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喜欢这虫?”男人不以为然道:“这些人都是慕名而来吃虫的。”
“他们如果知道,他们吃的蔬果肉类,不是什么所谓的天然而成,而是这些毒虫的卵产入植物、动物体内的变异产物,吃了这些毒物不但不会有什么所谓的养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