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她现在刚上手,总有不熟悉的地方,这些她不是实在搞不定了也不会拉下脸来求您的。”
明烺听了,随手拿了最上头那份文件扫了一眼,是屈氏的收购计划,明烺的那些智囊团都不是白养的,企划书做得近乎完美,只有核心的地方需要她点头决策罢了,她把企划书扔回去,“我帮她一次,以后就有无数次,让她自己解决。”
明烺的决定旁人向来撼动不得,许璐洋只好叹口气,“好,我知道了。”
明烺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医院里,季晨离隔壁的那间病房被改成了她的临时住所,一张床一个矮柜,柜上放了台笔记本电脑,多余的连一张凳子都没有,明烺坐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盯着电脑看,电脑连着一台摄像机,季晨离的病房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呈现在明烺眼前。
许璐洋在明烺床边站了一会儿,明烺好像才发现许璐洋没走,头也不抬地问她:“还有事?”
许璐洋笑道:“明总,现在我跟着副总,所以咱俩大概也不是上下级关系了。”
明烺嗯了一声。
“但咱俩认识的年头,刨去雇佣关系,我不敢和您称朋友,总还算个熟人吧?”
明烺又嗯道,“你想说什么?”
许璐洋耸耸肩,也跟着坐在了明烺的床上,斜眼看了看电脑屏幕,季晨离侧身,手压在枕头里,从被褥轮廓可以看出她把自己弓成了个虾米形,婴儿一样的睡姿,许璐洋叹气,“季小姐的脸色比我上次见她更差了。”
明烺僵了一下。
许璐洋又道:“明总,你猜季小姐还能活到什么时候?”
明烺浑身一震,“她会长长久久地活着。”明烺反驳的底气连自己都觉得虚弱,“医生说她没事,她不会死的。”
“医生说她身体没事。”许璐洋纠正,“心里呢?我和明总差不多的时候认识的季小姐,她那年的样子我到现在闭着眼还能想起来……现在这样,死不过是早晚的事。”
明烺道:“别说了。”
可许璐洋还是接着说了下去,“明总,有时我真怀疑您到底是不是爱季小姐,还是,只是想把季小姐养在身边而已,就跟随便的一个小猫小狗似的,高兴了逗她两下,不高兴一脚踢开,宠物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听话就打一顿,再不听话就扔了,左右不论打死了还是扔了,终归不心疼。”
明烺沉默地看着监视器,许璐洋不管她听没听进去,接着道:“明总,爱一个人,总希望她能幸福。”
“她的幸福不该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可在你身边呢?你用了那么多心机,她终于跑不掉了,你觉得她这个样子是幸福么?你觉得你这样是爱么?”
“没有她,我会死。”
真是冥顽不灵,许璐洋不想再跟明烺浪费口舌,她想,到时候让这人抱着季晨离的尸体哭去吧,看到时候后悔的是谁。
可许璐洋没想到,这个“到时候”来得这么快。
季晨离自杀了。
她跟平常一样醒来,浑浑噩噩在床上呆坐半晌,然后起身下床,进了浴室,浴室是她病房中唯一一个没装监控的地方,季晨离在里头呆了很久,甚至明烺在监控里还听到她唱起了歌,明烺很高兴,以为季晨离的病情有了好转,直到浴室里渐渐没了声音,她才发现不对劲。
明烺在隔壁房间冲出来,季晨离的病房门被反锁着,她眼都不眨地撞开那扇脆弱的木门,又一脚踹开浴室的门。
季晨离全身泡在浴缸里,浴缸的水早已漫出来,顺着边沿源源不断往下流淌,淌到明烺的脚边,是粉红色的。
季晨离的左手手腕上一道皮肉碎烂外翻的伤口,右手捏着不知从哪得来的还带血的碎瓷片,她的脖子上也有血肉模糊的伤口,大概瓷片不够锋利,她原来是想割开脖子上的大动脉,无果之后,只好转移了目标。
明烺踹开大门的时候季晨离正把左手手腕放在嘴边撕扯,脸上沾的全是血,惊恐地看着明烺,加快了撕咬的动作。
“你干什么!”明烺一个箭步冲上去,从她嘴里把她不断冒血的手腕给夺下来,季晨离失血过多,浑身冰凉绵软,明烺没遇到什么阻力就把她救了回来。
医生护士鱼贯而入,简单的急救之后又送到手术室做了手术,发现及时,人受了点苦,好在没有生命危险。
明烺震怒,训斥屋外保镖:“谁给她的瓷片!”
保镖面面相觑,又低头不语。
“我问谁给她的瓷片!”
许璐洋抱胸靠着墙,翻了个白眼道:“就算没人给她凶器,这天也迟早会来,明烺,你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看不明白。”
明烺红着眼转头看许璐洋,“你说什么?”
“季晨离的精神早就崩溃了,你也根本不爱她。”许璐洋当着明烺的面,把最后一层遮羞布一点一点撕扯开来,露出最赤裸的本质来,“但凡你有那么一丁点爱她,不会把她折磨到这个地步,现在那个疯婆娘是季晨离么?你问问你自己她是么?她就是你明烺养的一条狗,狗还有人心疼呢,季晨离这么活着,连狗都不如。”
明烺受不了许璐洋这样不留余地的揭穿,握着拳捶在墙壁上,“你胡说!”
墙体震动,许璐洋贴着墙的背也跟着震了震,她讽刺地笑了下,无奈地轻叹,“明烺,我把你当朋友才给你个忠告,我若只把你当上司,这些话烂在肚子里也绝不多说一个字,你以后痛苦悔恨还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