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余慕娴面无异色。
见余慕娴转眼就要走,男子忙跟在余慕娴身后:“相爷这是要往何处去?”
“买桶。”
轻飘飘地丢与男子两个字,余慕娴慢步沿着来时的路往城中行。
待途中偶遇农户,余慕娴即从农户家中买了木桶,又借农户家中的毛驴将木桶拖回了寺中。
“相爷……”盯着跟在余慕娴身后的毛驴,男子道,“既是寻来了木桶,那边快快去后山挑水吧……”
“嗯……”低声应下男子,余慕娴即牵着毛驴往后山挑水。
待余慕娴归来,寺中已无人影。
默默往返几次将水缸填满,余慕娴从墙角找来火石,想法子在案上点了一盏油灯。
灯芯一燃,余慕娴便见窗外依稀有几个人影。
起手将油灯灭了,余慕娴蹑手蹑脚凑到窗沿下。
“三爷怎么还没到寺里?”
窗外是白日那个壮汉的声音。
“许是三爷今夜有事吧……”
另一个男声紧跟着壮汉的话头。
“即便是天大的事,也不该将圣上派来的相爷冷在这寺中不是?”壮汉话里透着犹豫,“要不你且在这寺中看着,我去后山寻三爷?”
“三爷原是在后山?”壮汉身旁的男子啧啧称奇,“这般好的屋子不住,却偏偏爱窝在半山上的茅屋里,三爷也是真奇了……”
“这有什么好奇的!”壮汉冷哼道,“你小子可是忘了,三爷虽是皇家子嗣,却不是终日享福的主……当年在流放之地……”
“三爷也是活得好好的!”出言阻住壮汉,男子道,“行了!行了!窦爷!知道您厉害!三爷厉害!您也别和小的瞎耗着了……您且去寻三爷吧!此处有小的候着……”
闻壮汉身边的男子唤其“窦爷”,余慕娴便对那壮汉的身份有了几分推断。
虽只是隔窗听那壮汉的声音,但确认其是白日里的黑衣男子却是不难。
想那男子不过二三十岁相貌,再佐之一副未怎么受罪的面庞……
猜其是窦驰或是没错。
眯眼听着窦驰喊了声“得”,余慕娴捏紧扁担,小步从殿内绕到殿外。
因方才还在挑水,殿门还敞开着。
侧身从殿门口挤出,余慕娴不动声色地朝着守在窗下的男子走了几步。
“你是哪个营的?”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守在窗下的男子即转头朝余慕娴一看。
撞上男子的视线,余慕娴愣了愣,即将扁担担在肩头,佯装木讷道:“小的是奉命来挑水的……”
“挑水?”男子嫌恶地望了余慕娴一眼,“你也是看着三爷心善,才来这寺庙里混日头的?老子早说过,若是不想当兵,就不要来庙里头凑热闹……你小子没见这长宁寺外,方圆三里都是寻不到人影吗?”
“可小的也不想当兵啊……官爷!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余慕娴松手将扁担丢到地上,支支吾吾道,“求官爷……求官爷给小的一条生路……”
“那还不快滚!”男子瞪着余慕娴道,“没看着官爷正忙着么?”
“可……”见眼前这男子似乎是个直爽的主,余慕娴弯腰将地上的扁担捞回到怀里,满口胡诌道,“可小的还没得窦爷的话呢……”
“你小子摆明和官爷我叫板不是?”起身揪住余慕娴的衣领,男子将余慕娴推搪半步,道,“明日此时,这庙都不在了……要想活,便快滚!”
“这庙如何会不在了?这可是圣上敕造的寺庙呀!”余慕娴仰着脸,握紧手中的扁担。
“这……”男子正要再言,却见不远处亮起了火把。
“要点火了!你爱走不走!”厉声与余慕娴训斥两句,男子拔腿就朝着寺门外跑。
见男子动了,余慕娴便跟着丢下手中的扁担,大步朝着寺外走。
待出了寺门,余慕娴就见那男子从怀中拿出一个锁头,将寺门锁死,而寺内却已是火光冲天。
“这火是如何点的?”余慕娴皱眉。
男子理所当然地转身道:“就是余相啊!”
“怎么?余相还在寺里?”伸手要夺男子手中的钥匙,余慕娴急切道,“官爷,即是寺中有人,那就不该上锁呀!”
“你个贱民懂什么?”拽着余慕娴朝后山走,男子道,“爷我原是想放你走的,但听你话里的意思,你这贱骨头似乎想救人?”
“哎!爷,这可不是小的说的,小的只是忧心官爷因此事吃官司。”余慕娴跟着男子快走,“不知爷是哪营的官爷?”
“你小子少打听!”低斥余慕娴半句,男子道,“你且安分着……待会见过窦爷,官爷我就放你走!”
“多谢官爷!”谄笑着将男子谢过,余慕娴低眉打量着足下的小道。
许是前些日子刚下过雨,黏糊的坡地踩着略打滑。
“窦爷却是住在这坡上?”抬袖抹抹脸上的汗,余慕娴庆幸白日下车辇时就舍了斗笠,不然,上这后坡便是没这般轻巧。
“可不。不光窦爷,三爷也住这坡上……寺里贼人多,睡不安分……”男子挥剑给余慕娴斩下一截树桩,“拿着吧,这山路不好走……”
“谢官爷。”接过甚是糙手的树桩,余慕娴插话道,“这永宁寺不是远近闻名的名寺吗?如何被官爷说得这般骇人?”
“这有何骇人的,你们这些农夫却是胆子小……官爷我不是新都人,不知这永宁寺的规矩……但依着官爷我近些日子的经历,我敢打包票,那永宁寺里的和尚没一个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