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最难以忍受却又不得不忍受的。看来这人手痛的老毛病现在就有了?
慕梓安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手。
谷楠站在讲台上,垂了垂眼皮,低声说:我是北大的副教,我姓谷。这次回到母校是因为被校长邀请,来教一节课。
“我讲完之后你们做一张卷子,让我看看你们的水平,也让我有可以交代的内容。我只教你们一节课,然后也不会再有交集了,所以你们不用着急,我不是你们的老师。”
说完也不多做解释,拿起粉笔开始写板书。
那个年代一个学校只有一个投影仪,所以上课只能用粉笔板书。慕梓安想了想,好像听说谷楠非常的厉害,二十岁就当上了北大的教授,所以被学校邀请来做些学术报告。
后来,为了养好自己已经千疮百孔的胃,放弃了前途光明的教师工作,找了一个离家近的高薪技术员。这是慕梓安欠她的,就算后来她再怎么冷漠,慕梓安也依旧记得这些。
听见拿到卷子的学生议论纷纷,吵杂起来。
她知道,谷楠发下来的卷子太难了。当时慕梓安非常用心的听她讲课,可卷子发下来还是一道题都不会做,所以之后慕梓安才义无返顾的选择化学专业,成为和她一样的老师吧。
再怎么说,慕梓安也是高中化学教师,学了二十多年的专业,也不可能比那群初中生差吧。小时候什么都听不懂,而现在就不一样了。
所以看谷楠写的第一个化学式,她就知道她要讲什么了。
因为初中生不像大学生,谷楠必须挑选一点简单的内容讲。想来想去就在昨天晚上定了下来,今天将会讲含氮元素的气体与水反应,内容内定也不会很难。
所以谷楠第一个写下的是:no2、no、o2和。
慕梓安也很能理解,初中刚学会氮元素的简单应用,照例说就算是她也会选择这一块来讲。可当年自己就是因为这一块儿不好,所以什么都听不懂。
其实就算她学好了也没有用,因为那时候初中并没有引出那么多概念,总体来说还是很难。
谷楠三言两语讲了个大概,就开始发卷子。慕梓安意兴阑珊的听了听,觉得简直就是在降低自己的水平。
没想到谷楠讲课也有这么烂的时候,她用化学碾压自己时,可没有这么差劲!这样讲谁听得懂啊,真是没有职业道德。
如果是自己,一定会...
前桌传过来卷子,慕梓安扫了一眼,不由得嗤笑出来。
慕梓安啊、慕梓安,你还真是小瞧你腹黑的养母了。卷子上只有五道题,却留下了将近三十分钟的时间给他们思考。可见这并不是什么容易的题。
慕梓安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年自己做不出来这些题目了。因为就算是换做今天的自己,也要用心琢磨一番。原因很简单,这些题型都是谷楠自己编纂出来的。
能自己想出一种新的类型的化学题,其实是非常不容易的。
化学这科目,说起来又难又简单。
高中化学想要学好是很简单的,因为总共就那么几个题型,只要能够理解,背下来也就够了。可是大学化学就有提高了一个档次,没有老师给你总结类型,什么都要自己干。
按实际生活出发,大学四年,慕梓安自己给自己出了大概两千多种类型的题目。
然后才能在全国比赛中初露头角,就算自己故意堕落,考上的大学非常不好,也还是被保送到一个重点高中当老师。
可是后来自己又堕落了,好几年都不能好好教学生。这些后话暂且不提,慕梓安真正想说的其实是:
谷楠啊,你真是太抬举她们这群初中生了,就算你出原题给她们,她们也不会答题啊。
但,现在谷楠还不认识她,她说不上话,不由得一阵好笑。慕梓安摇了摇头,专心念题。
第一道题和第二道题实在是简单,估计算是谷楠的送分题,只不过是知道化学方程式就可以得到答案,但这在高二才能学到,现在她是初一....
因为初中学过no和no2的性质,所以之前在化学方程式这一块,谷楠连提都没有提,就想让学生们自己推出来这个公式吗?
理论上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你不知道它能不能反应,但是慕梓安的重生也不算是一件理论上能够讲得通的事情。
慕梓安作为谷楠女儿那么多年,又是化学老师,基础可谓极其剽悍,所以浏览了一下题目,她就知道题目的答案了。
可是如果不写过程,不管是哪个年代,都会有人觉得你是在瞎写。慕梓安确实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自己就算想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原来自己初中这么混蛋,连根笔都没有。
说白了就是对周遭心灰意冷,不想学习了。
可是现在她真的很想完成这张卷子,可是四周看了看,最后几排的同学也都是成绩较差,改革初期,买根铅笔都算是奢侈品了,没有人想要借给别人。
慕梓安想了想,无奈的举手。
“老师我忘了带铅笔了,能不能借我一根?”
坐在前面的谷楠本来面无表情的在看书,听到这话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低下头。“没带就别写了,我也没带。”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写了也白写,反正你也不可能做出来,还是别写了。
曾经生活了多年,慕梓安当然听出了谷楠的弦外之音,又默默坐了下去。就是因为自己坐在最后面,所以根本就不对她抱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