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抬头,轻笑,“呵…我也不喜欢送行的场面,所以今日,子言你可要好好陪我喝一杯。”
莫子言望着对面少年漆黑如曜的眸子,嘴角溢出一抹笑意,和熙似风,“荣幸至极。”
月色正好,流泻如水,将整个别院笼罩在一片光影中。不知何时,天空又开始下起雪来,纷纷扬扬,如鹅毛般,洒落大地。
别院中的灯亮了一夜,温暖了冰冷的寒冬。在静寂的夜晚,洒落浅淡光晕。直到第二日白昼的降临,才终于幽幽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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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帝都的人们在津津乐道一件事。
原本清风的掌事被传作伪帐贪污白银三万两,只是还没几天,事情就来了个大反转,不仅传出有人故意污蔑掌事莫子言,甚至还传言是因楼中内部斗争,故意让其背了黑锅。
民众对这种街巷之事最爱喜闻乐道,虽不知传言真假,倒也一传十十传百,没几日便弄了个人尽皆知。
果然很快此案就再度受审,主审者是大理寺的一位官员还有刑部左侍郎曲晟。而莫子言也很快被传讯过去,之后三日,这则引得全帝都关注的案件一直在秘密受审中。第四日,总算出了结果。
而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
莫掌事确实被诬陷,只是诬陷之人竟是清风楼的一个掌柜?这如何不让人讶异?
这小小一个掌柜如何有那么大本事?这就不得不说此人的背景了。此人不单是掌柜这么简单,与这清风楼的东家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因不满莫子言对其指手画脚,便心生歹念,暗自筹划了此次事件。原本他是说什么都不肯承认,只是此次主审此案的曲侍郎不知从哪里得来的证据,竟然是上次证人亲笔写下的被他诬陷的经过,再加上证人的证言,这下证据确凿,那掌柜是无从抵赖了。
之后很快便承认了罪名,自称是因一次楼内纷争才会对莫子言生出歹毒之心。再加上少东家一直对莫子言十分看重,所以心生嫉恨,一念之差,便酿成了这场构陷阴谋。
此案一结,顿时引来一片哗然。
只是也有些精明之人对结果心存揣测。仅凭一个有勇无谋的掌柜,真能策划出这一场骗局?还是说另有幕后之人推动?
在众人揣测期间,刑部忽然发生一起官员调动。新上任的右侍郎蔡升被重新调回大理寺,只是所任的官职却只是个从三品的寺正官。从二品到三品?这是调动?应该说是降职吧?
朝中官员闻此事顿时议论纷纷,猜测不已。或不屑,或冷嘲,或等着看好戏,总之众说纷纭,将蔡升推到了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
此时,蔡府。
从正堂中发出一阵阵碎裂声,伴随着男子的怒喝,传出好远。
“曲晟这个两面三刀的混蛋!竟然趁我不注意在我背后捅刀子?!阴险狡诈的卑鄙小人,我蔡升跟他没完!”
“老爷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滚!都给我滚——!一群没用的东西,我要你们何用?都给我滚!”
所有家仆和手下都被轰了出来,心惊胆缠地听着屋里一声比一声凶猛的摔东西声,脸色发白。
蔡升冷酷之名众所皆知,平日对府上的人都十分苛刻,甚至动辄打骂,此次被降了职,自然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唯恐他迁怒自己。
这时,有门侍过来通报,沐府来人了。管家一听,顿时犯愁了。现在这个时候通报无疑是撞刀口上。只是若不通报,事后老爷怪罪,他可担不起啊!
思量再三,管家一咬牙,还是敲了门,“老爷…”
“给我滚——!再来打扰我小心扒了你的皮!”里面传来一声怒吼,管家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开口,“老爷,沐府来人了…”
屋内安静了下来,须臾,门被缓缓打开,蔡升阴沉着脸走了出来,“沐府来人了怎么不早些通报?白养你们这群废物了!”
“是是,小的们知错…”
“带贵客去前厅稍作,我等会就到。”
“是。”管家躬身应道,让人带了进府的贵客去了前厅。
很快蔡升便赶至前厅,当看到里面坐着的人时,顿时一惊,随即忙上前行李,“蔡升参见沐小王爷。”
来人,正是沐轻尘!
比起前几日更加削瘦了,只是那双眸子却越发幽邃,深不见底。见到来人,笑道,“蔡大人无需多礼,本王只是随意走走,想着许久未见蔡大人了,就过来坐坐,没打扰你吧?”
“小王爷光临寒舍,是蔡升的荣幸,怎会打扰?您请坐。”
沐轻尘淡笑落座,立刻有奴仆奉上茶果点心,随即静静离去。
“蔡大人这府院不错,本王一路过来,楼亭水榭,奇异草不计其数。比起沐府,也丝毫不差啊!”
“小王爷折煞蔡某了,蔡府怎能与镇国王府相提并论?蔡某愧不敢当啊…”蔡升望着沐轻尘的神情,揣测他说此话的意思。
“你倒很有自知之明。”沐轻尘勾了勾唇,手指摩挲着杯沿,忽然开口,“蔡升,你可知错?”
蔡升心一咯噔,忙起身跪地,“蔡某不知何处惹恼了小王爷,请小王爷提点。”
沐轻尘冷哼,“你此次办得好事,差点连累了沐府!有胆子做,没本事善后,如此没用,沐府要你何用?”
果然是因清风楼一事前来!蔡升心一沉,垂首道,“此事是蔡升大意,才让那莫子言钻了空子,找出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