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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十四年春,帝派遣使者前往魏国。二月,魏国回复国书,由魏皇长子高锦年携礼来贺。
永和帝命人在朝堂之上宣读国书,随后便台下众人反应。
季谦昀先站出说道:“今日见魏国之言,依顾念两国交好,想来边关之事怕是有所误会。若是我大梁贸然用兵,劳民伤财,定会激起民愤。”他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镇国公应该不会罔顾民心吧。”
周荻哪里听不出来季谦昀的冷嘲暗讽,不过他心中早已经有了打算,不顾他人惊讶之色说道:“丞相言之有理,的确是老臣大意了。”
永和帝自然不会在意这周荻几份真情,几分假意,随意安慰了几句,此事便就此定下。
宫内上下也开始为皇帝的寿宴忙碌起来,就连锦墨宫的下人,都时常被调派出去帮做些杂物。
奚朝倒是一日既往的清闲,若说有什么变化,就是最近的糕点,格外的好吃啊。
御膳房约莫是要准备寿宴的糕点,便提前给坤宁宫送了些,尝些口味,以便于挑选样式口味,备些主子们喜欢的上了寿宴。
陈皇后吃得少,便将这些糕点分送给几位皇子同公主殿下。萧容瑄得了东西,转手便送到锦墨宫来了,弄的萧容璨也不好意思独食,便有样学样也送过来了。
陈皇后知道了,倒是夸赞他们姐弟之间懂得亲善,又赏了些其他物件,暂且不说。只有承乾宫的周贵妃听了,气的牙根也痒痒,这般说话倒显得她这宫里不与人亲善似得。
这倒是周贵妃多想了,萧容玥今年才四岁,要是懂得这些人情世故倒显得虚伪了,只是周贵妃自己憋屈,便遣了宫女也送了些糕点到锦墨宫里。
这倒也无甚关系,萧容瑾收了点心,又还了些谢礼也就罢了。只是这送糕点的宫女不是别人,正是曾经与奚朝有过一面之缘的绿烟。
绿烟进了锦墨宫,便有人通传,站了片刻就来人带她去了大厅。
她一进门,先是行了礼,才敢抬头看向堂上。
只是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正站在公主身前,嬉皮笑脸的好不欢乐,心中有些讶异。但毕竟上面是主子,不敢看的真切。绿烟又低了头等公主发话。
等到说明了来意,公主便摆手让她退下之时,才蓦地听见一句:“你是绿烟?”
她抬头一看,可不就是那日在锦墨宫外提醒她用药的人。
奚朝本来不曾注意底下的人是谁,只是想着跟殿下打个商量,一日能不能多吃些糕点,没曾想这人站起来之时,竟然有些眼熟。
“绿烟?”萧容瑾听到奚朝这话,便叫住这人:“叫本宫瞧瞧。”
绿烟依言站住,见奚朝细细看她几眼,点头笑道:“脸上的伤倒是好全了。”
绿烟听闻此言,忙说了几句感激之言。
奚朝看了一眼萧容瑾,见她只是端起了茶盏,显然对这宫女并不感兴趣,便道:“殿下,我去送她一程。”
“去吧。”萧容瑾点点头。
两人除了宫门,奚朝见她言语之间,总是微微笑着,心中有些怜惜便悄声问道:“你那主子,可是又罚你了?”
她见绿烟低头之际脖颈有些淤青,想来是周贵妃又迁怒于人了。绿烟捂住了脖颈却并不说话,奚朝只有叹了一口气道:“我们俩能在宫中相识,也算有缘,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些东西。”
奚朝回了院子,翻箱倒柜拿了些伤药又跑出宫外送给她。
绿烟见奚朝这番作为,已经是双眼含泪:“谢谢朝儿小姐,奴婢……奴婢不碍事的,劳烦小姐费心了。”
奚朝摇摇头,说道:“我倒是不费心。你好好保重。”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了百花园内,虽说是乍暖还寒,但这园中的树木也有抽了枝条的,上面挂这些嫩绿的枝桠,好不可爱。
洗好澡见这景色,心情又好一些,便对绿烟说道:“我就不送你了,你快些回去,省的贵妃娘娘又拿捏了你的错处。”
绿烟听闻此话,心中一暖,又说了些感激的话才转身离去。
奚朝看她背影,轻叹了一口去,正要转身回去。眼睛无意间扫向那被春风微微吹起波澜的池水。那池边形似藤菜,但枝叶却颇为稀疏的难道是水槿草?
奚朝稍微走了近些,见四周无人,便蹲下身子认真瞅着那一小片稀疏的植物。嗯,应该就是水槿草,话说这种草其他的功用没有,倒是有一个颇为好玩的作用,便是使人身体局部麻痹。
她只在孙老的笔记中见过这种草药,平日里倒是还没见过这种草药。想到此处,奚朝的好奇心便或预期来,她站起身子,微微向下走了几步。池边的泥土倒也还算结实,奚朝便放心的踩了下去,只是那水槿草长得地方着实刁钻了一些,奚朝伸了几下手都没能抓到。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也没看见什么顺手的东西,只得咬了咬牙又往下走了一步。
突然间脚下的石块松动了一下,奚朝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向前倾去,就在她以为要掉进池塘里洗个澡时,一只手从天而降,拉住了她……
“哎?”奚朝惊讶的看着岸上的人。
“姑娘,你还好么?”岸上的人看着她,狭长带着些魅意的眼睛微微上挑着。说话间,那人,也就是周昱便将奚朝拉了上来。
奚朝站定了身子,拍了拍身上蹭的一些泥土,才看向周昱:“谢谢这位公子了。
周昱嘴角上挑,勾起一抹轻笑,见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