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插言。
崇虎又道:“今日,老夫受一位老友所托,来贵庄救人性命。想来,庄主不会阻拦吧?”
果然如此。石寒心内的疑惑更深,面上却含笑道:“崇老英雄是来救我庄中人命的,我怎会阻拦?”
说着,她侧身让出身后的房门,“崇老英雄,请!”
崇虎于是也不谦让,迈大步进入杨谨的房间。
石寒则落后半步,目光颇有深意地扫了一眼缀在后面、垂眸不做声的姚佩琳。
将近一个时辰之后。
崇虎走出杨谨的房间,却什么也没说,更什么都没问,只道自己庄上还有大堆的事务需要处置,必得赶紧折回。
石寒自然是执意请他吃过茶、用过便饭再走的。他却婉拒了,急匆匆地离开了。仿佛赶来一趟,单单就是为杨谨疗伤而来。
石寒凝着老者远去的背影,觉得比来时少了几分利落爽健,又回忆之前老者刚为杨谨疗完伤的时候脸色很有些疲惫的样子,不禁眉头皱了皱。
她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房内,榻前。
石寒仔细端详着杨谨依旧沉睡的模样,又不放心地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再掀开锦被,查看了一番她的身体。确定并无异样,才略微放心。
杨谨之前血湿的衣衫早被换了下来,身上的伤口和受伤的骨裂处,也都被妥帖地处置了。
她此刻只着干净中衣,中衣下,胸前隐隐的女性徽征细辨可见。
石寒又小心地替她覆好了锦被,转脸去看屋内的其他两个人——红玉和姚佩琳。
红玉见庄主的目光划过自己的脸,忙道:“庄主放心,杨公子身上的伤都处理得很妥当。崇老英雄也说了,这位郎中的用药很好。”
石寒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红玉见她脸上有着无法遮掩的疲惫,觉得心疼,忙又道:“崇老英雄已经为杨公子调理好了紊乱的内息,属下又按照他的要求,灌了杨公子安神药。崇老英雄说,至多再过三五个时辰,杨公子自会醒来。庄主也可放心了,您看……您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会儿?”
“不必!”石寒立时回绝了她,又道,“我在这里,等着她醒来。”
红玉张了张嘴,想了想,还是劝道:“那庄主您……好歹也趴这儿睡会儿……”
“知道了。”石寒淡道。
她突转向一直盯着杨谨没言语的姚佩琳,目光深邃:“佩琳,你留下,我有话要问你。”
三个人,一睡两醒。偌大的房间内,安静得只闻杨谨平缓的呼吸声。
整整一刻钟,一坐一立的两个人,谁也没做声。而两个人的目光,都胶着在杨谨的脸上,仿佛这才是此刻世间最重要的事。
终是姚佩琳先熬不住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她抿了抿发干的嘴唇,轻声道:“庄主想问什么,便问罢。”
石寒仿佛被她这句话才唤回了神魂,目光却未从杨谨熟睡的脸上移开,冷声道:“你觉得,我会问你什么?”
姚佩琳无力地笑了,“我一直以为,这么多年来,我与庄主,是有默契的……”
“默契?”石寒挑眉,不客气地打断她,“你觉得,这叫做默契?”
“那么,庄主以为呢?”
“默契,那是你自以为是!这些年,是我,在容忍你们!”石寒低喝道。
姚佩琳怔了怔,继而苦笑:“庄主若非如此认为,佩琳无话可说。”
石寒双眸有寒瑟的幽光跳动,她徐徐转向姚佩琳,锁定,森然道:“你难道还觉得委屈?”
“不!不委屈!”姚佩琳紧接口道,“无论庄主如何看待我,都是我应得的!但,我心中,始终对庄主是敬重钦佩的。”
“呵!”石寒冷笑,“如此,我倒要感念你给我这样高的评价了!毕竟,你的身份何等尊贵!”
姚佩琳面色发白,咬唇道:“我没什么尊贵的身份,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
“奉命行事?也得看是奉谁的命!”石寒厉声道,“奉当今天子之命,监视我寒石山庄,我的姚掌事,你这身份可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啊!”
姚佩琳惊然变色。这是两个人十年来第一次撕破脸面直视这个问题。石寒突然的不顾情面,令她措手不及。她始终觉得,顾忌着陛下,顾忌着杨氏阖族的命运,石寒是没有勇气揭开那层面纱的。然而……
姚佩琳的目光忍不住射向沉睡中的杨谨,心道:是你吗?是你的存在,让她有了如此的勇气,以至于连杨氏阖族都顾不得了?
思及此,姚佩琳心里更觉得烦乱不安了。若是……若是这两个人之间,当真有了什么,她该如何向陛下交待?
何况,她对陛下的思慕,是那样的脆弱,不堪一击。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思慕,而已。
“所以,我的姚掌事,你想说什么?又想为自己辩白什么?”石寒发现姚佩琳紧盯着杨谨,心中划过不快。
姚佩琳心一横,道:“没什么可辩白的!佩琳十年来在寒石山庄,庄主可说我在奉皇命监视,佩琳不反驳。但佩琳这些年,又何尝不是在保护寒石山庄?”
石寒闻言,双眸眯了眯,瞳孔中放射出危险的光芒:“你竟敢说,你在保护寒石山庄?”
“庄主以为呢?”姚佩琳一股脑道,“不错!寒石山庄做的是正经生意,既没欺行霸市,也没图谋反叛,可就是杨楚杰这些年做下的事,就凭他与寒石山庄的关系,就凭……庄主您对他的纵容无视,就够杨氏一族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