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镇上新来的老师,因为哑巴没写完作业让他罚站,哑巴就把他堵在厕所里打了一顿,最后把他溺死在涮拖把的水泥池子里;哑巴的鞋子坏了,又没钱买新的,他就杀了镇长的儿子,把他的脚剁了下来,捧着沾血的鞋子开开心心地回家了;他趁老乞丐睡着的时候在他身上绑满了二踢脚,引线接得长长的,哑巴捡起地上没熄灭的烟头,抽了一口,不紧不慢凑过去把引线点燃……然后有一天他醒了,照常洗脸刷牙,吃过了早餐,在门口磨蹭着,像平常一样有些抗拒有些畏缩,不愿意去学校,去那个人人都欺负他的地方,妈妈推了他一把,在他面前把门关上了。他没有办法,只好强忍着恐惧朝学校走去,他的脚上穿着一双沾血的新鞋子,电线杆上有一只鸟在静静注视着他,那鸟一身黑色的羽毛,红色的眼睛,像极了修车人曾经养过的那一只。”
韩耀宁说完,整个房间里一片寂静。
半晌,才有人回过神来。
“妈的,恕我搞不懂你们这些搞艺术的,”周沙骂了一句,“神经病啊,为什么要拍这种片子?导演脑子清醒着吗?”
“导演脑子挺清醒的,”韩耀宁叹了口气,“国内禁了这部片子,他就拿原片寄去国外,还拿了几个奖。我看的那一版,就是国外某个电影节当年的存档,至于它为什么在国外也没红起来,大概是命吧。干我们这行的,有时候红不红真的是得靠命。”
“这种片子还是别红吧,都是什么三观,真应该好好上上党课,”周沙嘀咕着,“总之我这边查到的信息是,金鹏、郭雄川、李牧和吴逍遥曾经都在这个剧组里一起工作。金鹏负责摄影,郭雄川负责美术,吴逍遥是剧务,但是干到一半出事儿走了,只有李牧,当时叫李树安,做的也不是动作指导,而是替身,在这个片子拍完后的两年,他改了名字,也慢慢地不做替身了。”
“他们四个的账目上有问题吗?”肃海问。
“对,我正要说这个事情。李牧的账是最干净的,几乎没什么异常,郭雄川倒是有些不明不白的收入,据我们调查应该是跟某些业内交易有关,但无论是他还是李牧,都没有发生异常的资金流动。金鹏的账有些奇怪,他每年有一笔固定汇款打入东山市某家疗养院的账户,金额刚好是那家疗养院一年的费用,但金鹏的父母早亡,他是独子,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亲戚方面大多已经不在世或者关系十分远了,所以这笔账款是给谁支付的,我们还在调查。”周沙停了片刻,话筒里传来水流过喉咙咕嘟咕嘟的声音。
“至于吴逍遥,他的账就太乱了。这家伙简直是个混账,这么多年能活过来,真的是全靠敲诈啊。”他说着翻了一下笔记本,“吴逍遥嗜赌,又没赌运,这些年基本就活在欠债和还债之间,刚还完,就又跑去赌,再背上一身的债务。他混迹于各个剧组,手里面也握了不少艺人的隐私。有名气一些的他惹不起,就专敲那些急于上位的新人,通常他都是两方面打招呼,艺人要是没钱把料买走,他转头就卖给娱记。”周沙说,“他还干过几次骗人家说自己有关系能给安排上角色的事,但通常都是钱一到手,随便安排个能说一两句话的群演。就这么敲你个十来万,敲他个万八千的,这么多年也就过来了。不过,根据我们的调查,一个月前他又去赌了,但这次背上的金额可不小,一千二百万。”
“所以他勒索了李牧。吴逍遥虽然是个烂人,但他还是烂的很有分寸的,跟他的性格相符,欺负欺负小人物,绝对不去招惹自己惹不起的人。但是这一次,他没得选,他惯常欺负的那些对象,打包起来也凑不够这个数字,而碰巧这个时候,《疑是故人》开机了,他在这里遇见了老熟人,”沈亭暄斟酌着说道,“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吴逍遥在离开《朔夜灾厄》的那么多年以后,才去勒索当事人。”
“沈小姐说得很有道理,一听就知道颇得副队真传。”周沙在那头啪啪地鼓着掌。
沈亭暄连忙谦虚着,“没有没有,还要跟小海继续学习。”
“所以你汇报完了吗?”肃海对这两个人的一唱一和表现得十分冷漠。
“报告副队,基本情况汇报完毕。接下来我们准备去一趟东山市的慈安疗养院,从那边深入再挖掘一下,找出关于金鹏的新线索来。”
“嗯,还有《朔夜灾厄》这个电影你找人跟进一下,找找当年参与电影制作和拍摄的相关演职人员,问问他们,在拍摄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我要知道李牧所谓的‘当年的事’到底是什么事。”
“好的肃总。”周沙对他霸道总裁一样的语气坦然接受,回答得飞快。
“哎,还有,”一直没说话的顾少茴此时出声道,“如果可以,把这个电影也想办法弄回来啊,我想看。”
“顾总,这就比较困难了……二十多年前的禁片儿,我上哪儿给你弄啊?”
顾少茴不说话,一双眼睛里蓄满温和的笑意,时不时地扫过韩耀宁。
韩耀宁被他看得浑身都不对劲,仿佛自己是他解剖台上的什么东西,需要被细致温柔地用心对待。当即抹了一把脸,把这个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