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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落英还是没有回应。
“肯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呀!婶儿跟你们保证,英子不是这样的孩子!她平常连跟陌生人说话都不敢,怎么会……怎么会杀人呢!”黄婶絮叨着,眼神渐渐黯了下去。
陈落英低着头,从她身边走过,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那动作十分轻盈,翩然地像一朵随风飘零的花儿,柔弱而沉静,却充满了令人怜惜的美。
不一会儿,她又出来了,手里拎着一个袋子,一些洗漱用具和换洗衣物从微微敞开的开口里冒出些头来。袋子是明亮的蓝色,上面还印刷着两行白色的字,工工整整:鹏程教育,愿你鹏程万里!
她仍旧一言不发地从几个人面前穿过,在门口却被黄婶拉住了手。
“英子啊……”
“婶子,去做饭吧,忙不过来就叫李叔过来帮你。”她挣脱了黄婶的手,转过头来看着肃海,竟然有几分视死如归的平静,“走吧。”
走到一半,沈亭暄忽然想起来,刚才在招待所的时候,自己顺手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出来时也忘记带走了,不由得有些着急,里面存了很多偷拍的小海的照片呢。她跟肃海说了,便急忙要折回去,肃海一皱眉,伸手拉住了她。
“咦?”
肃海看了看身边的陈落英,又看看也停下脚步的韩耀宁和顾少茴,对沈亭暄说,“我跟你回去。”
“不用不用,就两步路。”沈亭暄摆摆手。
“你不安全。”肃海不理她,自己迈步就走。
沈亭暄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过来,在肃海手掌松脱的那一刻用力地反握了回去,跟他手心贴着手心,十指交叠着,在濛濛的微寒中,通过这一点点肌肤的接触,分享着彼此的体温。
“小海担心我。”
“……”
留下顾少茴一脸懵逼,“不是好好的走路吗,怎么就开始虐狗了呢?”
韩耀宁半扬着嘴角,眉梢抖落着深深浅浅的笑意,“走吧,狗。”
肃海在屋檐下收伞,沈亭暄急忙冲了进去,然而桌子上光秃秃的,已然没有手机的踪影。她迟疑了片刻,穿过客厅,撩起帘子走到后面。
“黄婶?”
黄婶正捧着一个大碗吃饭,雪白的面条上码着几颗鲜嫩的青菜,淡色的鱼丸在碗里浮沉,只冒出个圆圆的脑袋顶来,榨菜切得细细的,配上几粒炸的酥脆的花生米,看起来格外诱人。
见沈亭暄进来,黄婶赶忙放下碗,有些不好意思,“那什么,我正吃饭呢……忙了一早上没来得及吃饭。”
“没事没事,”沈亭暄说,鼻尖还嗅着面条的香气,丝丝缕缕的,勾得馋虫颇有些不安分,“黄婶,您见我手机了吗?我刚才放在外面的桌子上了。”
“哎,见了,我给收起来了,”黄婶说着,走到一边,从柜子里取出手机递给她,“我就说应该是你们谁落下的,是这个吧?”
“嗯!谢谢黄婶!”
道了谢,沈亭暄转身离开了。在门口等她的肃海看见她出来时似乎若有所思,侧了头去问她,“怎么?”
“……黄婶在里面吃饭呢。”
“?”
沈亭暄迟疑了一会儿,忽然吸了吸鼻子,“面好香呀。”
“……”
***
按照肃海的意思,陈落英暂时搬到了韩耀宁住的院子里,这个院子里一共三间房,住了韩耀宁和其他三个剧组工作人员,两人一间,刚好还剩了一间,可以腾给陈落英。
肃海原本也想搬过去,却被韩耀宁笑着拒绝了。
“你就老实住在那儿吧,”他说着,五根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次第敲击着,沉闷的响声一下下像敲在心上,“亭暄不安全。”
“……”
“对啊,湘湘也是个女孩子,要是真有什么事儿,都没人能保护一下她们。”韩耀宁仍旧笑眯眯地,“不是怀疑有两个凶手吗?陈落英这儿我看着,我一个大男人,你还担心啊?”
“嗯,”肃海认真地点点头,在韩耀宁张口之前先说道:“刘云昌和吴逍遥还是两个大男人,现在尸体都凉了。”
“……”
“总之你一定要当心。”
韩耀宁感觉自己的五官一定狰狞到了生命的新高度,几个字从齿缝里艰难地挤了出来:“我谢谢你啊!”
稍后对陈落英的问话进行得很不顺利。
她一进屋子,就缩在床上,抱着膝盖,把自己团成小小的一团,从手臂间的空隙里去看窗外阴沉的天空,目光专注,几乎是隔离了外界一切的声响,仿佛注视着虚空里许多无色无形的故事,被深深吸引。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问她什么问题,她都一概充耳不闻,更不用说回答。
肃海向来是耐性不够的人设,半个小时的单方面问话问得有些气闷,再加上手里没有切实的证据,索性不问了,合上了笔记本,站起身去外面透透气。
“我没有杀人。”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