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男子心中恼火的同时也看到玄玉子朝自己看了过来,连忙装出仔细端详的样子,认真看了布衣汉子几眼,挤出一副笑脸,指了指清羽,语重心长的对执扇男子道:“这人都成了这幅模样,怎能是陈二哥,陈二哥虽不似那位道长般俊朗,但也是风度翩翩啊,你小子肯定是认错了。”
一旁的八字胡也是聪明人,听闻绿衣男子一番话,当即就明白了绿衣男子的担心,扯了一把执扇男子装糊涂道:“谁是陈二哥?我怎么不识的啊?”
绿衣男子一听八字胡这般装糊涂,面子上露笑意,心中却在大骂八字胡不地道,这小子轻飘飘一句话就将自己摘了出去。
二人心中各打算盘,却完全没想到执扇男子真是个白痴,根本没明白两人的意图。
执扇男子露出不解的样的,目光来回在两人的脸上巡视着,道:“你们怎么了?别人能认错,咱们能认错吗?咱们和陈二哥是什么交情,那是一起喝酒拜把子的人。就算他现在这幅模样,他老娘见了都不认得,可咱们不能不认啊,你们忘了?陈二哥脖子这里有块鸡头样的胎记啊,他不是常说那是吉星高照的意思吗?还有,桥哥你说什么胡话呢?不是你说的今天进山就是为了找陈二哥吗?还有……”
“够了,闭嘴吧,你个。”八字胡终于忍不住了,抬脚就朝着执扇男子踹了过去。
周围的道士可没个白痴,听了执扇男子一席话,都已经确定他们四人是认识的,至于眼前混蛋打流氓的事,众道士根本不想劝解。
众人中唯一不明白原委的只有赶车的车把式,识趣的云泽知道自己老师不愿让车把式离开,悄悄凑到车把式身旁,悄声的将在山道上的事给讲了一遍。
“够了,住手吧,你们如实把事情招来,等去了衙门,我自会替你们求情,从轻处理你们。”玄玉子淡淡的道。
八字胡是聪明人,知道玄玉子这样身份的人不会违背承诺,当下就住了手,放过了执扇男子。
被殴打的鼻青脸肿的执扇男子到此时还不明白八字胡为何打他,也是被八字胡打出了火气,见八字胡停了手,执扇男子又管不住自己那张破嘴,开口就破骂八字胡。
人傻又不自知,玄玉子被执扇男子吵的心烦,一个闪身,伸手就将执扇男子砍晕了过去。
扫了眼愣神的绿衣男子和八字胡,玄玉子道:“放心吧,他只是晕过去了,你们说吧。”
绿衣男子与八字胡对视了一眼,最后八字胡开口说道:“其实我等都是惠山集人氏,我叫宋桥,穿绿衣服的叫高开,那个白痴叫潘阳,而那位我看的好像是陈二狗,平日我们都叫他陈二哥。
而事情是这样的。前些日子不是下雨吗?我们几个就在一处喝酒,喝着喝着就聊起了丈人山后山之前的异象,当时我们都喝大了,陈二哥就同我们打赌说他敢独身一人前往后山探寻,当时我们喝醉了也没当真。
第二日,潘阳同陈二哥说起这事,潘阳的性格你们也看见了,有时候说话难听,陈二哥被他一激,雨停后就独身去了。
可是他连去三日没有音信,他家里还有个摊在床上的老娘,我们几个今日去他家看望,谁知他老娘昨日夜里就死了。
我三人买了口薄棺,停了尸,这才上山来寻陈二哥,找他回去给老娘安葬。
而上山的时候,高开看别人小媳妇漂亮,就占了点便宜,没成想被你们给看见了。
我和潘阳怕耽误了寻陈二哥,就想造点混乱,好拖着高开脱身,没成想却被您……”
后面的事自然不用宋桥多说,玄玉子自己清楚。
玄玉子知道宋桥这番话真假各半,既然宋桥已经招了,玄玉子也不愿太过咄咄逼人,道:“这陈二狗是否疯癫,你们比我们清楚。我看他像是被吓着了,自认为见了鬼。既然你们相识,他或许对尔等还有印象,不至于像对我们这些生人一样恐惧,你们就上车和他多说说话,看能不能让他反过神来。”
听了玄玉子的安排,宋桥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心里一百个不愿意,陈二狗之前是不疯,可他现在疯不疯就不知道了,毕竟陈二狗去的可是丈人山后山,那个妖魔大战的地方。
“嗯?不愿意,那我可就有些怀疑你说话的真假了?”玄玉子黑着脸一脸怀疑的道。
宋桥心里恨透了这贼道人,迫于玄玉子的要挟,宋桥同高开把昏迷的潘阳扔在牛车上,心有不忍的仔细看了看可怜的陈二狗,叹了声气,跳上牛车,坐在潘阳身上,听着陈二狗一个人碎碎念叨着。
车把式在云泽的劝说下,也重新回到了车上,鞭子轻落,牛蹄带泥,众人在垂柳黄鹂的鸣叫声中再次上路了。
昨夜叫了一夜的田蛙累了,慵懒的趴在泥泽中歇息,许是被黄牛的叫声吵醒了,醒来的田蛙瞪着豆大的眼,吸足了气,把肚子撑得圆鼓,像与黄牛一较高下。
这一路上,也不知多少田蛙胀破了肚皮。
柳条垂进了水田中,许多蜢虫儿飞在其中,可惜庄稼的老农,早早来到了地里,弯腰扶苗骂老天。
只在瞅见一众道士路过时,老农才直起腰板,上前询问这些赶路人所为何事而行,待玄玉子一说出赈灾二字,老农就伤悲泪下,说老天这般不公,那般不平,一场大雨白白害了这养家的禾苗。
老农曰:自家缸中余粮少,嗷嗷待哺八口人。上有地主催粮租,下有半年苦难挨。幸有道主怜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