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里,大帅给我看了一份密报:九月二十五日,大军过冬粮草于胡州城被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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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犹如惊雷。
除了林挽月之外的四个人均露出了无比震惊的表情,彼此对视,见到的均是其他人眼中都是又惊又疑的神情。
见状,林挽月轻叹一声,稍微等到四人的情绪平复才继续说道:“北境冬天来得早,再过一阵子恐怕就要下雪了,若是在这个节骨眼让将士们得知过冬的粮草没了,恐怕会军心大乱,这个秋天匈奴人都没有得逞过,按照惯例;入冬之前肯定会有一场恶战,所以你们几个务必要做到守口如瓶,不得泄露半个字,如果我们的营防被匈奴破开,我等身死是小,背后千千万万手无寸铁的百姓怎么办?”
林挽月立着眉毛环视一周,见这四人虽然眼中的震惊之色尚未褪却,可脸上的表情已然变的郑重。遂放下心来继续压低声音说道:“我已上书大帅拔营退守阳关城,一方面拉长匈奴人来袭的战线以逸待劳,另一方面,阳关城的城墙总比营墙坚固的多,我们拒城不出也可以坚守一段时间,北境天寒地冻的,我们便靠着地利和匈奴耗,最不济就是决一死战!正好杀了匈奴人回来煮了吃。”
“对!”
“大哥说的没错!”
“我听营长的!”
林挽月的一句话,一下子便振奋了林宇,张三宝和蒙倪大的信心,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怕甚?没饭吃就吃匈奴也不错!
唯独初来乍到的卞凯,在听到林挽月要抓匈奴人来煮着吃的时候: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其实他连人都没杀过,虽然落草做了山贼但大多数都是负责做做喊话的活,喊打喊杀的时候都跑在最后面,唯一一次动了杀心便是林挽月带着李娴路过的时候,却被林挽月收拾的心悦诚服……
卞凯拿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量林挽月,心想:这飞星大哥不过十六岁,平时虽然话不多,人倒也算和善,怎地一下子就能变的这般狠厉,说吃人肉连眼睛都不眨……
“今天叫你们四个来,其实是有任务分配给你们,几十万大军的粮草在我离国的境内不翼而飞,肯定不可能消失的这么干净,我已经禀明大帅到胡州城去探查一二,大帅准许我带几个得力的人手,阿宇,你的腿伤尚未痊愈就留在这营中帮衬大帅,为了稳定军心大帅暂时不打算将此事通告全军,但到底身边还是要有一个知情的人帮忙办事。”
“你放心吧,哥。”
“嗯,三宝,你身量异于常人实在太过引人瞩目,也留在军中,我将飞羽营的事宜全权交给你,你可莫要误事!”
“营长你放心,我若是做不到您回来打我一百军棍!”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倪大,小凯,你们两个回去收拾收拾行囊,事不宜迟,半个时辰后到我的帐前集合。”
“是!”
“好了,都散了吧。”
四人离开营帐之后,林挽月也开始收拾行囊。
挑了几件不起眼的粗布衣服,钱袋也是必不可少的,林挽月看了箱子里那方用布单独包了的衣服,想了想将它也拿了出来。
林挽月扶着箱子,弯卞身去,从箱子里面拿出了一块木板。
林挽月站在原地,将木板举在眼前,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摩挲上面已经快接近百道深深浅浅的划痕。
良久,才将木板再次放回了箱中,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关上了箱子。
那块木板,曾经是她只要离开帐篷便会背在身上的东西,那是她生活的动力,是她活下去的目的,可是如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的不同了。
今后会有另外一件物件,代替这块她执念了快三年的木板,与她寸步不离……
林挽月将手书的竹简交给了李沐,里面写着一些她对粮草被劫一事更深度的看法和后续的处理意见,辞别了李沐,林挽月牵过龙冉宝驹与蒙倪大卞凯会合,三人穿着平常百姓的衣服出了营寨,策马朝着阳关城奔去……
而这边,李沐看完了林挽月呈上的竹简之后,连连抚须点头。
李沐将竹简放在身后的木箱中,叫来了副官,通知全军收拾细软,明日一早拔营后撤,退守阳关城!
当天,夜幕降临后……
李沐军营外不过十里的山上,海东青的叫声划破寂静的山林,一只海东青挥动翅膀直冲天际,趁着夜色很快便消失在半空中,朝着南边飞去……
第58章人靠衣裳马靠鞍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从李沐的军营中便冲出了一名手持令旗;后背竹筒传讯官。
快马加鞭的朝着京城的方向赶去……
三天后·胡州城
打北城门口进来三人,每个人手中拉着一匹马,看上去像是远客。
且看那位走在正中间,打头的少年公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白玉冠,齐眉勒着宝蓝宽边抹额;身着宝蓝蜀锦广袖大袍,腰系八宝珍珠宽玉带,腰间倒是没有太多繁冗华贵的配饰,只有一块小巧的汉白玉佩打着红色的流苏,远远看去倒是清爽别致。
这位公子足蹬一双烫金玄青虎头履,迈着四方信步,眉目含笑,正左右打量着胡州城街到两边的铺子。
观这少年公子通身的打扮和牵着的那匹毛发光亮的黑马,一看便知,是世家公子出门游玩,只是这位公子与素日里街面上见的那些玉面公子哥们略有不同,这位竟生着一副黝黑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