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所断不差。
“还请两位御医费心了。”
“殿下请放心。”
林挽月看了看四位御医,又转头看了看李娴,李娴的表情虽依旧是淡淡的,但言语间不乏关切之意,轻叹一声。
御医开了给二人各开了一副方子,小慈拿下去煎药。
如此又过了些时日,李娴在御医的精心调理下气色愈发好转,林挽月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而林挽月的状况却没有这么乐观,御医给开了药之后,林挽月用了几日,感觉胸口的郁结确实有所减轻,呼吸顺畅了不少,但每天夜里的梦魇依旧夜夜降临,身体时时发冷等症状却没有丝毫的缓解。
林白水已经能走了,并且开始吃一些辅食,林挽月每日陪李娴用过早膳就去看女儿,看着小家伙白里透红的皮肤,亮晶晶的眸子,还有愈发与故人相似的小脸,林挽月总会怔怔出神。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挽月心中的伤痛也渐渐的随着时间弱化,心头的伤口缓慢结痂,若是不去触碰便不会太痛。
可是这件事到底在林挽月的心中埋下了一根刺,深深的嵌入肉里,外表看上去没有什么异样,可是一动,便会痛。
林挽月一直在等待李娴给自己一个解释,日子一天天过去,李娴的身体渐渐康复,她却丝毫没有旧事重提的意思。
最开始的几日,李娴身体虚弱,病情沉重;林挽月压下了心头的杂念,全心全意的陪伴李娴,看着李娴的身体情况一点点的好转,林挽月喜在心头,也痛在心头。
渐渐的,林挽月整日里只待在自己的小院里,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李娴,那便不如不见。
其实她一直在痴痴等待着,若是李娴愿意给她一个理由,哪怕荒诞的站不住脚,她也会信。
可是,并没有。
药石可医体内的症结,但有一个地方,药石难达。
李娴对林飞星说:雍王已经赴北境接掌帅印。
林挽月点了点,未置一词。
李娴对林飞星说:湘王已经平安进入封地府邸。
林挽月勾了勾嘴角,笑而不语。
李娴对林飞星说:太子近日来愈发长进,将陛下布置的任务处理的井井有条。
林挽月只是静静的看着李娴,目光带着三分空洞,仿佛是透过李娴,看向了更远的地方。
夜深人静时,林挽月独坐小院石凳上,看着繁星点点的天空,一坐就是半宿。
在李娴的口中,人人各归各位,人人皆得其所,但自己呢?
梦魇夜夜降临,即使汤药不曾停过,林挽月却愈发的消瘦了。
随着李娴的康复,林挽月每日除了去看林白水之外,已经很少踏出小院了,很多时候在院中枯坐一整天,谁也不知道驸马爷在想什么。
好在此时的天都城已是草长莺飞的时节,气候温婉,坐在院子里一整天也不会觉得冷。
可慢慢的,许多下人都发现了驸马爷的“异常”,从前那个食量惊人的驸马爷不见了。
从前的驸马爷即使不出小院,要么就是在书房里,要么就是在院子里习武,可是如今的驸马爷每日只去郡主那里走一趟,若是殿下不主动传驸马,他便在院中枯坐发呆。
刚开始下人们只以为驸马爷痛失第一个孩子,受到了打击;也没有多想。
但是,这日子也太长了一些?驸马与公主夫妻恩爱,又都很年轻,孩子总会再有的;眼看着驸马爷日渐消瘦,负责专门伺候林飞星的丁香和百合坐不住了,若是驸马爷出了岔子,那可是大罪!
于是二人一商议,直接绕过了林飞星,偷偷将驸马爷的情况禀告给了执事女官小慈。
由于近日来林飞星“足不出户”,暂时撤掉了影子,听到丁香的禀报,小慈吃惊不小,不敢耽搁,直接到了李娴的书房。
李娴正端坐在案前习字,听完了小慈的汇报,手腕一抖“啪嗒”,墨汁氤氲,马上就要完成的作品毁了。
书房内陷入了寂静,李娴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盯着宣纸上那一滴醒目的黑渍,沉默了。
小慈见李娴迟迟不表态,咬了咬牙,跪了下去:“殿下!”
李娴的秀美微蹙,抬眼看着跪地的小慈,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小慈沉吟片刻,把心一横,说道:“殿下容奴婢多一句嘴。”
“你说。”
“奴婢觉得,殿下欠驸马爷一个解释,不如,不如……”
小慈没有将最后的话说出口,李娴轻叹一声,像对小慈又像对她自己喃喃的说道:“本宫何止欠他一个解释……”
小慈一喜:“殿下您是要……”
李娴再次轻叹出声,坚定的摇了摇头:“你起来吧。”
“谢殿下。”
“小慈……你是不是也觉得本宫这次做的……过分了些?”
刚起身的小慈又跪在地上:“奴婢不敢。”
“起来吧,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这又没有外人,不要动不动就跪。”
“是。”
小慈打量李娴,见她的脸上并无不悦,斟酌着继续说道:“奴婢与殿下这些年来朝夕相伴,自然知道殿下您承受的苦,您这么做自然有您的权衡,可是奴婢觉着……驸马爷,到底与别个是不同的,如今公主已经与他结为夫妻,等到他日尘埃落定,殿下还要与驸马爷相伴一生,若是这件事埋下龃龉……殿下日后,怕是要受苦。”
听完小慈的话,李娴一阵晃神,挑了挑嘴角说道:“本宫想着,事成之后,便放他自由,一别两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