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看好那李忠,只是玹儿一直力荐,又想那平阳侯府根基不深,富贵不过两代而已;那李忠又是从小唯娴儿是从,处处以娴儿为先,寡人便想着娴儿嫁过去定不会受欺负,哎……寡人虽为天子,但出嫁从夫,寡人也不好把手伸的太长!如今这小畜生居然出了这档子事儿,这个驸马他是万万做不得了。”
“陛下所言甚是。”顺喜垂着双眼,脸上满是恭顺的神情,一味的附和李钊。
李钊似乎也习惯了身边的人皆没有思想,只会事事逢迎,也不以为意,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娴儿也不小啦,过了今年便十九了,都是寡人一时疏忽,想着多留在身边几年,这一眨眼,竟把寡人最心爱的公主留成了老姑娘,眼看着大婚在即,却出了这样的事情,于娴儿的名声到底是不好的;寡人还想问问娴儿除了李忠之外有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让大婚如期进行,多少还能弥补一些;可是娴儿怎么就不说呢?”
“陛下……依老奴看,此事事关长公主殿下的名节,陛下您这么问,就算长公主殿下心有所念也不可能说出口的。”
听到太监的提醒,李钊懊恼的拍了拍脑门,弄得额前的珠帘“哗啦啦”直响:“哎,是寡人糊涂了!真不该问娴儿那问题。”
“老奴看的真切,陛下您是真心疼爱长公主殿下,但殿下不说也是人之常情,长公主殿下的性子最像娘娘了,善良又识大体。”
“哎……这孩子,虽是天家,但关起门来寡人也是她的父亲啊,和自己的父亲有什么不能说的呢?顺喜,你说会不会娴儿真正中意的人不在寡人提供的名单里,所以她当初只能选了李忠?”
“奴才不敢妄语。”说完,顺喜重新退到了李钊的身后,安静的仿佛不存在。
‘陛下,沐无子,自知命不久矣;胞妹早逝,如今李氏一门尽数凋零,遥拜恳祈陛下于长公主大婚一事,三思而行,女子不比男儿,若入错门,将是终身之憾事,若陛下应允,老臣含笑九泉。’李钊再次扫过李沐的奏折,心头沉甸甸的;他作为李娴的亲生父亲,居然让一个“外人”来求自己成全自己亲生女儿的终身幸福……
李娴与小慈二人上了马车,小慈轻声问道:“殿下,一切可还顺利?”
李娴点头:“嗯”
“那殿下为何闷闷不乐?”
“本宫……只是在想,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殿下为何突然改变主意?如今时间如此紧迫,殿下不是早就订好了?一步步筹划到这一步,怎么突然……”
李娴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望向窗外,她永远都不会告诉第二个人,因为林飞星那一眼,触动了她的心;所以,即便早就订好了计划,她却总突然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这奇怪又陌生的感觉让她本能的想逃。
“殿下,恕奴婢多嘴,迟则生变,望殿下三思。”
“本宫知道了。”
回京的第二日,林挽月没有等到李钊的传召,倒是长公主府的掌事女官小慈来了。
“见过林将军,林将军休息的可还好?”
“多谢小慈姐姐关心,不知小慈姐姐亲自来找飞星有何事?”
“可不是我找你,是我们家殿下找将军到府中一叙呢。”
“那请小慈姐姐稍等片刻,飞星换套衣服就来。”
“林将军只管去。”
林挽月回到房间里,从李娴送过来的几套衣服中找了一间藏青色的长袍换上,推门走了出去。
小慈上下打量林飞星感慨道:“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我们家殿下的眼光就是好,林将军穿上正合适呢。”
林挽月笑了笑:“小慈姐姐我们是坐马车去还是我传轿子?”
“哎,不用,公主府又不远,殿下说想吃钱家铺子的桂花糕了,正好顺路,我们步行吧。”
“好。”
林飞星和小慈二人出了驿馆,直奔钱家铺子,小慈买了两包桂花糕,又挑了几样新鲜精巧的糕点让老板包了,然后非常自然的将包裹递给了林飞星。
林挽月笑着接过糕点,二人继续朝着长公主府走。
“林将军听说了吗?”
“什么?”
“御医诊断过之后,说忠世子恐怕是不行了。”
“哦……”
“亏我们家殿下委身下嫁,这厮真是不识好歹。”
……
“昨儿陛下召殿下进宫,说是要解除婚约。”
“哦。”林挽月木讷的点了点头。
小慈转过脸狠狠的剜了林飞星一眼,问道:“你就没什么可说的?”
林挽月苦笑:“我能说什么?”
“哎,亏我们家殿下对你青眼相看,哪怕是出出主意也是好的!这过了今年我们家殿下就十九了;被李忠这一耽搁怕是要成了老姑娘,陛下的意思是解除和李忠的婚约,婚期照常进行,挑选适龄未婚的青年才俊与殿下完婚。”
“……哦。”
“可是说的轻巧,殿下都十九了,这个年纪,出众的男子尚未婚配的本来就少,就算是有;万一嫁给不知根知底的人,怕是殿下要受委屈呢!”
林挽月沉默着听着小慈的抱怨,胸口涨涨的痛。
林挽月的双脚机械的跟着小慈,小慈的声音却愈发的模糊了,此时林挽月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就要嫁给一个陌生人共度一生了么?
小慈在长公主府门口站定,看林飞星竟然还往前走,出声叫到:“哎!林将军!走过了!”
“哦哦,来了。”林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