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没有坚持;不一会儿小慈回来了,身后带着两名端着托盘的宫婢,两位宫婢看到林挽月的食案亦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拿眼睛偷偷打量端坐在案后,这位看上去颇为文质瘦弱的将军;手脚麻利的收了空碟,放下了四盘码的很高的糕点。
林挽月讪讪的揉了揉鼻子,这个量恐怕是小慈特意为自己加的;一想到自己一不小心给李娴身边近人留下如此印象,心中一赧。
李娴小慈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早就心意相通;李娴怎会不知这古灵精怪的小慈是故意为之,遂用眼睛嗔了后者一眼。
小慈浑然不惧,拈着兰花指贴在唇边抿嘴一笑。
“林将军今日军务繁忙,一餐未用;你去厨房端一碗冰糖莲子粳米粥来。”
“不不……不必麻烦了,我……喝些茶水就够了。”
“那怎么能行呢,这冰糖粳米粥我们家殿下每日都用,奴婢看林将军你的气色也不是很好,用一碗吧。”
“那……那就,麻烦小慈姐姐了。”林挽月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
小慈笑眯眯的带人下去了,又过片刻,端上一碗热腾腾的冰糖莲子粳米粥放在了林飞星的面前。
林挽月道过谢,小慈转身欲走;却被李娴叫住。
“小慈,你亲自送些糕点到忠世子府上。”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小慈打了一个万福领命去了。
本来食指大动的林挽月,猛然听到李忠的名字,心头一堵,便没了食欲。
只见林挽月低着头,右手握着汤匙缓缓的搅着碗中的冰糖莲子粳米粥,一下也没往嘴里送。
李娴看着林飞星,自是知道林飞星因何闷闷不乐;这一天之中发生的所有事,李娴虽未曾参与却早已了如指掌,就连林飞星在街上的事情,也有影子一路随行汇报了上来。
林飞星的性子虽然看上去像是个能忍不喜追究的主,可是李娴知道:这人内里耿直又不会转弯,经历过糖水铺子那么一激,恐怕会偷偷难受好一阵子。
所以在听到影子报告:林飞星晃晃悠悠的往自宅的方向走来时,李娴特意打发了小慈去门口候着。
林飞星不愿意娶自己的二妹李嫣,那么李娴只好行使第二套方案。
这套方案是李娴亲自制定的,她便可以大致的预见林飞星的未来;知他将来会经历许多本不应该由他承受的磨难,李娴心中也曾涌起过诸多愧疚,李娴不知道未来自己是否还能及时的安抚林飞星,只好趁着如今有机会,多给他一点安慰和弥补。
计划已经开始,谁也没办法回头……
“飞星,我观你神色不济,定是昨夜也没睡好吧?这冰糖莲子粳米粥最是补气提神的,你多少用一些;等吃完了,若是飞星想说,我愿意为飞星分担一二。”
林挽月抬眼看了看李娴,感受到她眼神中传达的真挚和担忧,心中一暖,舀起一大口粥送到嘴里:“嗯!真好吃。”
林挽月吃了粥,李娴又劝着让她吃了几块糕点,才唤来宫婢将碟盏撤了下去。
待正厅再次安静,李娴开门见山的问道:“飞星可是有烦心事?”
“嗯。”
林挽月点了点头,直直的看着李娴,那股委屈的感觉再次涌现出来,却不知如何开口。
李娴安静的回望林飞星,耐心等待,眼神中带着安慰的柔光。
“唉……”
林挽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昨天夜里,最后一个匈奴战俘在牢中被人勒死,最可疑的人是我的亲兵公伯玉,结果公伯玉在卧房上吊自尽,死无对证;我又带人到营中去找斥候,侦查营的营长却告诉我,那名斥候昨夜被公伯玉打着我的名义叫去问话,卫兵找了大半天,发现斥候被吊在城南的竹林里,那片竹林离我府上不足百步;警告的意味明显,而且至此,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李娴点了点头:“意料之中,却比想象更快;只是飞星为何不即刻提审那名匈奴,又为何不让那斥候当场翻译?”
听到李娴的问题,林挽月又是重重的一叹,脸上涌现出了浓浓的自嘲之色,回道:“呵,也许是怪我太自以为是了,或者说我太贪多;我知道军营中不干净,本想借此机会一箭双雕;我不让斥候当场翻译,是不想让潜伏在军营中的暗桩听到,这样背后的人便不知道这批匈奴到底掌握了什么程度的情报;他们没有分寸,必会行动,或者去想办法套那斥候的话。事后只要我再问那斥候,有谁明里暗里打听过,便可心中有数;至于那匈奴,也是同样的道理。其实我知道这些匈奴也未必知道太多情报,指望着从他们嘴巴里揪出幕后黑手的可能性很低;所以我干脆只留下一个活口,等到暗桩把情况都传出去,我再单独审问这名匈奴;问出多少情报并无所谓,主要目的是给幕后黑手来个敲山震虎;我要让他摸不准我到底掌握了什么,他一慌,必定会布局运作,只要他动,便会有迹可循,我本想……本想借此机会送你一份大礼,权当……恭贺你大婚;让你带着情报回到京中,早做防控,我也借此机会肃清军内细作,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对手的速度这么快,手段这么狠,冒着暴露的风险,甚至连成了我亲兵的暗桩都能舍……现在所有的线索和筹码都断了,又成了死无对证!”
李娴直直的盯着林飞星,心中五味杂陈,就在昨天夜里,她派去保护林飞星的那些最一流的影子,一共处理了七拨意图到林府暗杀林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