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然欢和碧炎及吴婶的关系已经贴近许多。

在碧炎看来，她已经不把他们看为外人，一直封闭的心再一次为他和吴婶敞开了一个细缝。

这个缝虽说很不大，但是对于碧炎来说已经足矣。

她会和他们说说以前的往事，她也会和他们一起放肆的欢笑，她也会毫无戒备的在她们面前为着某一件事嚎啕大哭。

但是然欢一直没放弃复仇，为她的命运，为她的孩子，为他。

碧炎不止一次听然欢谈起过复仇，私下的时候，碧炎也会听到她对着天空发誓，保证会为孩子复仇，将害死他的人得到报应。

在她刚开始修炼时，也是急功近利的样子，她一直希望自己能做到最好，逼迫着自己完成一切不可能的事。

碧炎有些不忍和害怕了，他不知道收她为徒是对是错。

一年前他算出她会认她为师，可是如今，他貌似成了罪人，他在让一个孱弱的女子往复仇道路上越走越远。

他怕他拦不住她，他怕她有一天大开杀戒，他怕他到时候无力回天，他怕她会离他而去。

两人间昂长的沉默，最终被然欢打破，“师傅，你不懂我的感受。”

“从何说来？”

“我是一个女人，我怀在肚子里的孩子被他们残忍的杀害了，我恨我自己的无能，更恨他们的无情。”然欢眼眸里充斥着满满的惋惜和愤恨，“我的孩子啊，他在我肚子里的时候我是能感觉到的，他这么突然的走了，让我怎么能轻易接受呢？所以，我要让自己变得更强，我要为我的孩子复仇，那些将我和我的孩子置于死地的人，都得付出他们应付的代价。”

碧炎看着然欢絮絮叨叨说了这么一大段，说到最后情不自已的留下泪。

他心疼了，或许他不该和她说这个话题，或许他应该随着她心意，或许他陪着她去复仇并且保证她不会走上不归路，这样才是最好的。

碧炎走过去，揽过碧炎的肩膀，让她靠在他的怀里，然后轻轻拍着然欢的背。

接着，一阵温柔清爽的声音传进然欢耳朵里：“然欢，你说的都对，以后师傅不会责怪你，你想干什么我就陪着你。有我在，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能伤害到你。”

然欢在碧炎怀里轻微的点点头，但眼泪还是止不住“我知道你的用意，师傅。你放心，我做事有分寸，绝不伤及无辜。”

碧炎将下巴搁在然欢的头上，双手不自主的搂紧了怀抱，“然欢，我相信你。”

最后然欢哭累了，然后在碧炎怀里睡熟了。

碧炎将然欢抱回房间，给她擦了一把脸，然后捡了几片皂角去后院洗衣服。

正在溪边搓着沾着然欢泪水的衣服的碧炎突然觉得这一幕很熟悉，一年前，他也是这么晚来后院洗了衣服，只不过洗的是他买给然欢的衣服。

这次，是她的泪沾湿的衣服。

回想起今晚，碧炎实在是不知该喜该忧。

对于然欢的今后，碧炎不知该如何拿捏，对于然欢今日对碧炎的怀抱并不抗拒，倒是让碧炎心里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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