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狗跟着剪纸符的感应方向,在老林子中急行。
那人既然跑路了,自然是回到了送殡的队伍,剪纸符追随血液主人而去,断然不会跟丢了。
这一走又是一天一夜,前面山头连着山头,老林连着老林,好像永无止境一样,而送殡队伍的毛都没看见一根,剪纸符如果是用油的估计这会儿也该耗干了。
李苍蓝和李存孝不禁对我的剪纸符术产生了质疑,怀疑是不是在瞎跑,带着我们兜圈子。
反正我是深信不疑,说你们要跟就跟,不跟咱们立马散伙,两人无奈,只好继续跟上。
到了第三天傍晚,三人又累又饿,身上被山灰抹的不成样子,而剪纸符还在跑,这下连我不禁都有点怀疑了,那群送殡的毕竟也是人,不是机器,有这么跑路的么?
这时到了一处山坳,剪纸符打起了转转,三人觉得好奇,往山坳里一看,不由面面相觑。
下面是一堆白色的衣服,有的上面还带着血迹,这尼玛不是那群送殡的衣服吗?
“怎么着、怎么着。”李存孝气急败坏道:“这是金蝉脱壳,你小子被人耍了。”
李苍蓝也是皱眉不语。
我想了想,摇头道:“不对,这人就算衣服脱了,身上的气味还是去不掉的。”
说着一指剪纸符:“急!”
剪纸符转了两圈,又奔一个方向而去。
三人对视一眼,继续跟上。
这一追,没过多久天就黑了,三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扒着荆棘丛往前走,我只觉双腿发麻,精疲力尽,真想放弃算了,就在这时前面的李存孝忽然道:“有光。”
我连忙鼓足力气跑过去,扶着树往下看,不禁仰天一叹,终于出山了,感谢玉皇大帝、王母娘娘。
山下灯光点点,连绵七八里,看模样应该是一座山区小县城。
剪纸符速度不减,直奔山下县城而去,看样子,那群送殡的人就在城中休息。
有了目标,三人身体内徒然多出一股力气,撒丫子一阵狂奔,一个小时后就进了城。
小县城很落后老旧,大街上竟然还有平房,路面也有点凸凹不平,不过好在是个人类聚集地,比呆在大山窝里可要强上千万倍。
这时不过晚上八点多的样子,街面上灯火辉煌,人来人往,一片热闹景象。
我怕打草惊蛇,就收了剪纸符,和李存孝、李苍蓝到处逛逛,从街边的店面牌子不难看出这里已经是黔地。
李存孝和我闹了点情绪,三天没找我要烟抽,其实我也没烟了,他逛了一圈有点懵,说这些人很奇怪,都没头发,我只好拉着脸和他解释一番,不过我怀疑这老货很可能是装的,堂堂鬼王,哪里会一点阳间听闻都没有?
一条街逛到头,李存孝急走几步自来熟的跑到一家商店,大咧咧的要了包烟,我正觉得奇怪,心说这家伙难不成使手段给人家冥币?谁知他连冥币也懒得给,拿了烟转身就走,店老板一见,骂骂咧咧的追了出去来,一把拉住他。
李存孝回头便呵斥:“大胆!我是你们太子殿下的朋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我和李苍蓝双双石化了,李苍蓝这才想起来问我:“这位老先生什么来头?”
我觉得头疼,郁闷道:“路上捡的,脑子不太好使。”
“什么太子?你这老头神经病啊?”
那店老板火大了,拉住李存孝不放,骂道:“老乞丐,想抽烟我可以给你一根,明抢我可要揍你了!握草!还真敢拆啊?”
李存孝已经拆了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大咧咧道:“扯淡!什么明抢?我堂堂……”
我一听他要扯出什么霸天鬼王,为防李苍蓝怀疑,连忙跑过去,向店老板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这老哥烟瘾犯了,我替他给钱。”
“你给个屁钱?”店老板也是憋了一通火,“两个死要饭的,合起伙来抢劫是吧?”
我也有点生气,拿出十块钱扔他脸上,拉着李存孝就走。
李苍蓝笑着摇摇头,跟了上来。
我怕李存孝再闹出点什么事,就带着他和李苍蓝找了家饭店吃了一顿,酒足饭饱后又到隔壁旅社开了两间房,现在三人身上就我有点儿钱,于是又出去买了三套地摊货衣服把身上的破烂换掉。
回头三人洗了个热水澡,穿上新衣服凑在一起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其实根本不用商量,李存孝这个老鬼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一副游戏人间的样子,而李苍蓝不知要办什么事,送殡的那些人和她也没有直接关系,顶多只是好奇而已,所以说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我和李存孝在欣赏李苍蓝,这位道姑换了普通女性衣服,竟然别有一番风味,颇有美丽的御姐气质,成熟、知性的女性魅力差点把我看懵了。
闲聊几句后,李苍蓝感觉无聊,困顿不堪的回房睡觉了,李存孝老鬼也说自己累的够呛,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跟个人类老头毫无区别。
一连近十天没怎么休息,我也是乏到了极点,可是一想到智深就觉得揪心,死了,我这辈子欠他的,没死,还是早点问出在哪里才好。
盘膝坐在床上运行行气法门,几个小时后精神了不少,这时候已经是夜深人静了,山区毕竟没法和平原繁华地带的县城相比,窗外的路灯亮着幽暗的光芒,路面上连半个人影也没有。
我看了眼李存孝,发现这老鬼真的睡了,就把小土狗塞进被窝,悄悄打开门,走出旅社。
在旅社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