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掌控他,只有他俯视别人的时候!
一丁点也不急着要看证据,魏长坤反而是问她:“三年前,为什么要扔纸条给我?”
郭初雪道:“因为三年前,我才认识了侯爷,想起了这件事,所以便告诉了侯爷。”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郭初雪只是害怕三年前这样大放异彩的长平侯会被别人抢走了,宁愿他得知父亲死亡真相伤心欲绝而远去漠北,也不愿意把这样好的男人,拱手让给别的女人。
魏长坤一直对郭初雪的话不大信任,他又问道:“这事,你如何得知?”
一低头,郭初雪道:“这事许多人家都知道,只是侯爷当时年少,太夫人才瞒着你这事,我幼年常去姨母家,偶然间听得我父亲与姨父谈论过此事,虽是多年以前,却也已经记事,便记了下来。”
这番说辞倒也说的过去,十年前的那场大战中,杨士谦也同为副将,知道真实原因也是正常之事。
怪只怪太夫人瞒魏长坤瞒的紧,时日久了,此事便无人再提,英雄冢也无人问津,魏长坤才一直不知道父亲死亡的真实缘故。
魏长坤仍旧没有怒或者悲的情绪,只是挑眉问道:“你可还有别话要说?”
郭初雪猛然抬头,拧着眉头看着魏长坤,道:“侯爷,穆筠娴与你有杀父之仇!”
“这轮不到你置喙!”魏长坤周身气场忽而变冷,面色也更加冷峻,吓得郭初雪气势上也弱了一些。
无言半晌,郭初雪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魏长坤,这件事从头到尾,他似乎都没有对穆家有过怨恨之情,只有在提起穆筠娴和这事有关联的时候,他才动了情绪。
郭初雪分不清,魏长坤到底是不是还在乎着父亲的死亡真相。难道穆筠娴的那张脸,就值得他这样神魂颠倒么?
眼圈红了两分,郭初雪忖量了一会儿,道:“侯爷不信是么?那侯爷可知道,当年魏夫人不幸病逝的时候,还怀着一个孩子!是侯爷没来得及出生的妹妹!穆筠娴的父亲,不仅害死了侯爷的父母,还害死了你未出世的妹妹!”
魏长坤果然震惊了,他眸子微瞪,完全不知道,自己差点还有个妹妹。这件事,魏家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过他。
微微张开唇,如鲠在喉,魏长坤握着拳头,心里怀念起十年前父母亲的音容笑貌,还有那没出世的胎儿,倘或也健健康康长大了,眉眼之间是不是会像他母亲多一点,温婉里又带着坚毅。
轻轻地呼出一口气,魏长坤的眸子终于动了动,冷冷地看着郭初雪问道:“要说,就拿出证据来,兴许我是有一个妹妹,但是未必和穆家有关。”
信人则不疑,是魏长坤一贯的用人态度,放在穆家身上也一样,除非有实实在在的证据,否则的他不会轻易地信任陌生的人。
郭初雪一动不动,与魏长坤对视着,仿佛在较量着什么。她道:“侯爷,你便这么喜欢穆筠娴?”
魏长坤道:“与你无关。”
自嘲地哼笑一声,郭初雪低头复又抬眸看着魏长坤道:“侯爷还是没有信我?”
魏长坤不置可否。
郭初雪就这么望着他,神情恳切。
魏长坤问道:“你我在杏林宴上就见过,那个时候,你却没有告诉我,关于我父母亲的事,是后来隔了有一段时间,你才告诉我。”
郭初雪惊讶反问:“侯爷记得?”
“不记得,这话是你对我说过的。”
郭初雪眸子暗淡了下去,他果然还是不记得。
魏长坤继续问道:“胡家你给我的那封信,如果你想,你也是在我和仙仙定亲之后才给我的。”
郭初雪不明白魏长坤的意思,难道他是在责备她?
没错,魏长坤就是在责怪郭初雪,他道:“你太处心积虑,所以你的话,并不太值得相信。”
郭初雪的脸颊比初来的时候还要惨白,她说了这么半天,他竟然还在怀疑她的用心!可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带着点生气的颤抖,郭初雪把怀里的那封信拿了出来,已经泛黄的纸张,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了,她把信捏住大半,将手伸到魏长坤的面前,压着脾气道:“侯爷自己看罢!”
魏长坤只用两根手指接过了信,并未碰到郭初雪,甚至还带着点刻意避开的意思。
郭初雪气的脑子都有些晕了,死死地绞着帕子,真恨不得把穆筠娴立马从魏长坤的脑子里挤出去!
看了信,魏长坤的脸越来越冷,时隔十年,这字他也还是认得,信中的内容,险些让他忍不住悲恸之情。
原来十年前,他失去的不止是父母,还有一个可爱的妹妹。
假设他的亲人们都还在,他们一家四口,也会像穆家那样和睦亲热吧。
魏长坤紧紧地捏着信,看了许久。
郭初雪总算从魏长坤的身上感觉到了恨意,他越恨穆家就越好,穆筠娴实在配不上他。
松了口气似的,郭初雪语气放轻缓了一点,道:“侯爷这下总该是信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