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婧顺着她的眼光看去,那男子不正是赵构嘛。只见林慕峰站立在离他们二米之外,他的旁边还伫立着一名穿绿衣的丫鬟。没猜错的话,丫鬟一定是陪着赵构身边那位女子的。芍芬嘴里所说的狐媚女子看打扮应该是位大家闺秀,她罩了一件粉红色羽纱面缀白狐毛边的斗篷,连着同色的雪帽。
“王……”刘婧正想喊叫,却被芍芬用手势及时制止。她对刘婧轻声说道:“嘘,别吵着他们。我倒要看看这女子是如何勾引王爷的。”
赵构对那女子说:“不如咱们来比试一下如何?一人说出一句有关咏梅的诗词,最后接不上者为输。”
女子的声音清脆动听,细细地说道:“那输者可有什么惩罚?”
赵构思考片刻说:“输者任凭获胜者处治。”
女子点了点头,又说了一句:“王爷可要说话算话,不许耍赖!”
赵构笑语:“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女子抢先念道:“那容小女子先来吧。江南未雪梅花白。”
赵构道:“一树梅花一放翁。”
女子道:“新岁芳梅树,繁花四面同。”
赵构又道:“春来幽谷水潺潺,的皪梅花草棘间。”
女子想道:“不是一番寒彻骨,那得梅花扑鼻香。”
赵构闭眼沉思,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女子顿了顿,终于道:“借问梅花何处落,风吹一夜满关山。”
赵构看着她,嘻笑道:“华发寻春喜见梅,一株临路雪倍堆。”
女子又低声念道:“窗外一株梅,寒花五出开。”
赵构又道:“寒水一瓶春数枝,清香不减小溪时。”
女子听罢,立即说:“王爷,这诗句怎么没有梅字呀?你输了。”
赵构却说:“这首诗也是咏梅的,不一定要有梅字才行。”
女子回想了一下,也觉有理,便继续念道:“折得寒香不露机,小穸斜日两三枝。”
赵构赞许地说:“好!本王再来一句。年年芳信负红梅,江畔垂垂又欲开。珍重多情关伊令,直和根拨送春来。”
女子终于停了下来,脑中在苦苦思忖着下一句,可惜怎么也说不出口了。这时,传来芍芬清亮的声音:“池边新栽七株梅,欲到花时点检来。莫怕长洲桃李嫉,今年好为使君开。”
“好,真是太精彩了!老夫今日终于大开眼界,有幸目睹王爷与郡君的博学多才。”身后出其不意地传来宗泽的击掌声,这是刘婧和芍芬都始料不及的。
“宗泽大人!您是什么时候来的?”芍芬只顾盯着两人,确实没留意到身后走来的宗泽。
“呵呵,老夫也是刚到不久。”宗泽笑容可掬地说道。
这时,赵构也与那名女子闻声而来。女子看到宗泽大人,福了福说:“孙女给外祖父请安。”
当她抬起头来,刘婧略为有些意外。她确是一位楚楚动人的美人儿,肌肤胜雪,唇红齿白,只是容貌如此熟悉,好似在哪儿见过。
芍芬惊讶地问道:“外孙女!宗泽大人为何不曾听你提起?”
“回禀王爷和郡君,莲儿为老夫的小女所生,可她偏要嫁给一个不争气的小子。后来,一场大病要了她的命,丢下这个可怜的孙女。老夫怜悯她日子清苦,便接来府上寄养。老夫认为她只是个微不足道之人,因此未曾对二位提起,还请恕罪。”宗泽略带伤感地娓娓道来。
“宗泽大人言重了,令孙女岂是微不足道,她可是个才貌双全的佳人啊。”赵构笑意盎然地看着莲儿说。
“莲儿,还不赶快见过王爷与郡君。”宗泽连忙对外孙女说道。
“民女潘玉莲叩见王爷和郡君。”随即,潘玉莲竟朝他们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赵构赶忙扶起她,深深地凝视道:“不必行此大礼,你的名字唤玉莲。让本王浮想起一池洁白无瑕的莲花,美不胜收。不知你芳龄几何?”
“莲儿年芳十六,仍然待字闺中。”宗泽似看出了赵构的心意,笑容满面地替外孙女答道。
“正是如花的年纪。就是不知宗泽大人可有相中的人家?”赵构犹豫着问道。
宗泽看了一眼满脸绯红的外孙女笑道:“提亲的倒有不少。可是她却说一定要嫁给这世间最不凡的男子。”
“看来玉莲姑娘志气倒不小。”芍芬冷眼瞧她,又对赵构酸溜溜地说道:“王爷,您不觉得这位玉莲姑娘与刘娘子颇有几分相似吗?”
听到芍芬这么说,刘婧仿佛被电击了一下,怪不得这位潘玉莲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仔细看去,她与自己确是有几分相像的。
“兰儿,你也这么觉得吗?本王初次见她时也这么认为。”赵构掩饰不住喜悦之情。
“二位这么说可真是折煞了奴婢。奴婢岂敢与粉妆玉砌的潘小姐相比?”刘婧内心虽有几分认同,却不敢狂妄自大。
“哈哈,经二位这么一说,老夫也觉得颇有几分相似啊!”宗泽高声大笑,又恍然说道:“其实老夫此次前来,本是有一事相告的。今日王爷有口福了,老夫手下的护卫去打猎,猎到了一只梅花鹿和一只穿山甲,如今已经送到后厨了。”
“如此说来,奴婢要去后厨料理才是。”刘婧向赵构欠身道:“王爷,请恕奴婢先告退了。”
“好吧,你先退下。本王与宗泽大人还有要事相谈呢。”赵构意味深长地看着宗泽大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