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的到来,仁只好将怀中的朱雪伶松开,但或许看出绯的神情有异,半护卫地站在她们之间。他的表情显然不高兴,与妻子久别的重逢时刻,出现煞风景的程咬金。
「绯,你要告诉我什么事?」仁开口问。作为族长,他当然不该为儿女私情要她退下,只能听听她究竟要干嘛。
绯憎恶地看了朱雪伶一眼。趁仁不在的时候,绯为了准备除去守卫者的计画,一直在暗中监视这个女人,知道她跑进了后树林,看见她碰上了卜卦士,虽然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但见到她满身是血的逃出小屋,绯本是庆幸自己不必动手就可以解决心头大患,哪知回来村里没多久,却又见到潜抱着她回来。
愤恨的绯没有错过潜怪异的神情,躲在屋外偷看他们的一举一动,听潜说自己犯了大错,绯猜到事态不简单,更待细看,那守卫者竟将唇贴上潜。绯虽是黄花闺女,也知道嘴亲嘴是夫妻之间的私举,这般不守妇道的女人,仁说不定就直接将她杀了。
绯说完自己那日在仁的寝室中所见,果真仁的面色变得铁黑,守卫者那张叫人生厌的脸也是一阵青一阵白,她则是满腹的乐不可支。
朱雪伶没料到那天的事竟会被人发现,对象还是绯。她瞄了仁一眼,他必然会生气的。
「我……」她张口欲解释。
仁先举起一手制止她说下去,然后再对着绯道。「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你先退下吧!」
「可是……」绯差点没跳起来,她想亲眼看仁处决那守卫者。
「我说我会处理!」他极具威严地说,左手一挥,掌风让她不禁退了两步。「你可以离开了。」
至少他看来确实在气头上,虽然不能亲眼目睹,但绯相信守卫者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绯不甘不愿地退下,临走前幸灾乐祸地瞅了她一下。
仁走上前关住门,力道让门咔滋作响。朱雪伶看在眼里,心中升起一抹悔恨,恨自己让仁伤了心。「能听我解释吗?」她扭绞着双手。
他转过身,黑眸冷冽,薄唇紧抿,不发一语。这番反应反而让她惊慌。仁往屋内走去,打算更衣。
朱雪伶奇怪,他不发怒吗?不破口大骂吗?她跟在他的后头,开始对仁说话--或者是自言自自语,因为仁始终没有看向她。「我的行为只是因为感激,没有他意,因为潜救了我。」
顿了一下,她等着仁追问下去,但是仁并没有,自顾自地换衣。
他与她仅有一臂的距离,但他似乎就当她不存在一样。
她只好接着说:「我得自首这几天,我并没有听你的话乖乖待在房,而且我瞒着潜跑到了后树林,没想到遇见了荧族的卜卦士,他说会告诉我有关这里和守卫者的事,所以我进了他的屋子,可是他说到最后……」语气在此时竟不自觉发起颤来。「竟然说为了要取我的能力就要吸干……要吸干……」回忆让她猛然喘气着。
「别说了。」仁回身,按着她的双肩,闭着眼垂着头,长发散落在她面前,仿佛失去气力的一头狮子,然后出声对她说。「别说了。」
「仁?」
「我看到你的伤就猜到一二。」
他什么时候看见她的伤?朱雪伶完全不知道。
「绯提起这件事前,你刻意遮掩反而引起我的注意。我生平从没那么生气过,所以才会对绯用那种口气说话--到现在,我的怒气都不停地在上升。」
是的,她听得出他到现在说话仍着咬着牙。「所以你是在生我的气?」
仁猛然抬头看她,眼中飘进疑惑,他怎么可能气她?「我气我自己,在你生命危急的时候,并不在你的身边。只要想到卜可能如何对待你,我浑身就像被火在烧。」若不是潜,只怕他赶路回来也只是见到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这时他又紧紧地握拳在一起,因为不这么做,他会忍不住破坏周遭的一切以发泄他的怒气。
朱雪伶听到仁的话,明白仁把她看得有多重了,但是她吻潜是事实,她甚至不敢奢求他的原谅。在这个异次元、这个荧族村落,可有休妻的法规?她活该被休,可是想到不能再和仁一起--她曾说过,她会活不下去。
泪光浮现在她的星眸中,盈盈波动,随时都会落下,但朱雪伶强忍着,不想让仁以为她在博取他的同情。「和潜接吻的事是真的,请你不要责怪他也不要惩罚他,错在我没有拿捏好和他的关系,我会背起所有的责任随你处置,可是仁,我还是要对你说,我的心里除了你绝容不下其他的男人,这点是千真万确的。」她带着绝望地说。
仁的表情震惊。「你觉得我会怎么处置你?我只想每个晚上抱着你入睡。」他又拥着她,非常紧、非常紧。「我要护你一生周全,要平平安安地待在我的身边。」
她十分意外。「那--你不追究了吗?」
「说我不在意是假。」他抬着她的下巴,压低了嗓音说。「只要想到你这张小嘴吻了别的男人,我的心就……」话还没说完,他又急又狠地覆上她的唇,力道强劲,似乎想一口吃掉她。
仁霸气地将她按放在床上。
「这张小嘴……说说看,你要怎么补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