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车内的气氛冷凝。

苏苑说这话，姐妹不约而同想起了一个叫小颖的女孩。

记得那年，余余10岁，苏苑15岁，而那个叫小颖的女孩据说是在念大学，是大一新生。

知道小颖是大学生，余余记得姐姐苏苑艳羡的眼神，那时候姐姐还是初中生，未来于她们来说很渺茫。那时候生活在九街十八巷，靠着妈妈操持皮-肉生意赖以为生。大学，大学生活离她们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苏苑把车子靠边停了下来。

见余余的神情，她沉声道：“看来你还是记得当初发生的事。”

“我，当然记得。”

余余的声音闷闷的，想起这事，她心里也是抑郁的，好像被那事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们羡慕小颖能读大学，还记得‘她’怎么说的？”

她？余余不明白姐姐指的是谁。

“她不管我们成绩好不好，说只供我们读完初中，然后自谋出路，自己养活自己，做妓-女也好，嫁人也好……”

余余明白姐姐说的是谁，她就是妈妈。那个晚上，苏苑抱着她哭，从那之后姐姐就发生了改变，后来余余才明白，姐姐是为她们谋生路。

“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要你感恩，只是不想你重蹈那种命运，那种被扔到臭水沟的命运，被人践踏得毫无尊严的日子。你究竟明不明白！”

苏苑的心都在发颤，她身体发颤，那种内心的恐惧，是挥之不去的梦魇。

“姐姐……”

“你就算不想小颖的事，那你想想当初九街十八巷那些跟我同龄的人，现在过得什么日子？”

“我……姐姐，可是方季淮他不会……”

苏苑紧绷着脸，沉声：“是，他不会让你做皮-肉生意，可是他能保证你的安全？他也是踩着前任老大的尸体上位的，他不像你想得那样单纯，短短4年他就成了新老大，他的心狠，他的手段，他是个捉摸不透的男人！”

余余，当然知道，现在的方季淮，比从前复杂，她根本看不清楚他。

苏苑见她沉默，继续说：“小颖，她是大学生，本来有很好的前途，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爱上了不该爱的男人。她来到九街十八巷，最后横死在街头，还死得那样毫无尊严……”

10岁的她已经记事了，她跟苏苑见过小颖最后的死状，看了之后，连续几个夜晚她都做噩梦，都不敢入睡，后来姐姐哄着她，过了好长一段日子才忘记小颖的事。

小颖死的时候衣不蔽体，浑身青肿，脸上还有瘀伤，听人说她被轮-暴至死的，下身**处都烂掉了。

“姐姐不是吓唬你。方季淮有多少仇家？那些仇人会在暗处虎视眈眈。方季淮有能耐，他能保护自己，但能保护你一世吗？你落单了，被绑了，他能救得了你？他能为了救你妥协？就算救得了，以后你们生活在一起，要孩子，那你想让你的孩子每天活在恐惧中，不能过正常孩子平淡的生活，然后跟你一样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我，不能。”

余余丧气地垂下头，这些她不肯正视的事，就是横亘在她跟方季淮之间的鸿沟。

即使她愿意低下头颅，倾倒这个世界来也要这个男人，可仍然是阻碍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