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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东省名为淮东,实际却在西北,鹿泉市是省会城市,西北特有的干燥气候造成这里地广人稀,一出车站,周善看着湛蓝的天幕就忍不住搓了搓双手。
这也太、太太他娘的冷了。
鹿泉市打眼一望处处浩渺无际,笔直的马路直通地平线,马路边高楼大厦平地而起,四通八达,规划得很好,整个鹿泉市就像个偌大的棋盘覆盖在苍茫的草原上。
鹿泉市矿产资源极多,许多地皮都被挖得坑洼不平,地表上有无数大坑,雨水丰润的时节就长满了牧草,从草原过时一不小心就会陷入大坑中,那时候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所以旅人没有向导带路的情况下绝对不敢以身犯险。
当然,鹿泉市市区依旧繁华,繁华得都不像个三线城市了。
因为矿产资源丰富,这里基本上家家富裕,高楼大厦里住的反而是外来的穷人,大部分本地人都住在独门独院的小别墅中。
周善这次的主顾在幸福小区,也是鹿泉市著名的富人区。
周善拿着赵辉发给她的电子通行证进了小区,很快就找到了17号,她敲门前先照了照镜子,然后问身边闷葫芦样的傅其琛,“我现在看起来不像个学生了吧。”
她屡屡因为年纪太轻的缘故被人看扁,这次突然就起了心思,立志要把自己打扮成个shú_nǚ看不出高中生的模样。所以现在周善的装束是一身驼色羊绒长大衣,脚蹬齐膝靴,身材苗条,黑色眼影、深色口红、自然白粉底、亮晶晶耳环(粘上去的)、酒红色长发(假的)一起上阵。
确实不像个高中生了,倒像个失足妇女。
傅其琛只能违心地夸赞一句,“好看,成熟。”
周善眼角眉梢全是赞许,“颇有眼光!”
傅其琛居然被这厚脸皮激得许久说不出话来。
周善并不擅化妆,她在火车上对着镜子精心设计了几小时的妆容,还是浓妆,真的……很一般!
傅其琛忍不住道:“要不你还是去洗了吧。”
周善拍拍自己的脸,“不行,我第一次化妆,舍不得。”
刘家的佣人马阿姨听到门铃来敲门时,当先被她华丽丽的装扮给闪瞎了眼睛,“小姐您找谁?”
马阿姨在心里琢磨着,不会是刘先生的哪个姘头上门来撕逼请正宫退位让贤的吧。只是怎么还带着个小伙子来?打手?保镖?包养的小狼狗?未婚先孕的大儿子?!
周善清了清嗓子,“您好,是赵辉赵先生请我来的。”
马阿姨眼睛一亮,“请进。”
穿过小院与喷泉,马阿姨态度和缓了不少,将二人请进客厅,又泡了上好的香茗让他们先等着。刘家的风水应该是找风水先生调理过的,上风上水,穿堂有气,风管人丁水聚财,这个刘家不但子嗣兴旺而且颇有家财,这就是风水的好处了。
但是如今这个风水佳穴上此时此刻却萦绕了淡淡的阴气。
来前赵辉已经给周善介绍过刘家出的怪事。
淮东省的计划生育不是很严密,加上他们颇有家产不怕罚款,为了凑成儿女双全这个“好”字,刘家一共孕育了四个子女,前三个都是男孩,yòu_nǚ是在殷切的期盼中被盼来的。打小就十分受宠,想要星星家里人都能为她去摘。
但就是这样一个顺风顺水的女孩,却在大学毕业那年,一脚滑进了没了井盖的下水道口,当时风急雨骤,没人听到她的呼救声,一条青春生命就此化为乌有,只剩下一把花伞在漩涡处滴溜溜打着转。
公安局整整搜罗了二十天,才在一个下水道里找到了刘昀被泡烂的尸体,当时是夏天,刘昀的尸体已经被泡成了巨人观,全身都是蛆,刘家认领了尸体以后匆匆就下葬了。
如此过了三年,但是却在2006年元旦之际,死了三年的刘昀又回来了!
这三年里刘昀的母亲邱莉香整日以泪洗面,这次死而复生的刘昀归来,她无视了其中的种种诡异之处,抱着女儿不肯撒手,丈夫跟儿子提出质疑时也是破口大骂,心里只信是上天垂帘她丧女太痛,把她爱女魂魄归还。
邱莉香心已痴,刘家父子无奈只得捏着鼻子认了。原来自从刘昀丧生以后,邱莉香的举止就有些疯疯癫癫的了,现在刘昀“死而复生”,她处处为爱女奔波殷勤,居然逐渐好转了。
倘若单单如此,倒也算是件好事。可伴随着刘昀的死而重生,随之而来的还有桩桩件件诡异事件。
刘昀归来之后,对三年前的种种闭口不谈,刘家父子若要相问,邱莉香也是死死护着,说必定是三年前认尸认错人了。毕竟刘昀就读的大学在西南,夏日多暴雨,正是山雨潮湿之际,女尸又在下水道里日夜浸泡,二十日后早就泡胀泡散,除了那身衣物与身上的证件,根本辨不出模样。
加上那具死尸形容难堪,又是盛夏,暑热导致臭味扑鼻,华夏人讲究个入土为安,心痛之余的刘家人没敢细细辨认,领了尸后就匆匆火化,又一路嚎啕坐飞机把刘昀的骨灰从西南送回西北。
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