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勉也就逗逗她,她一怂,他就乐了,揉揉她的脑袋,看向窗外,“雨停了,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狂风暴雨后,一切恢复平静。
她的人生也像下了一场狂风暴雨,却恢复不了平静。
班里同学知道她志愿出问题的事,关系不错的同学都打过电话或发过短信安慰过她,杜明薇气得差点儿从纽约飞回来,除了在家里,陆时勉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最近周青和薛振总是吵架,丁蜜越发不喜欢呆在家里,每天睡到十点多,过来跟陆时勉一起吃午饭,跟他一呆就是一下午,好像只有看见他,她心底压抑的愤慨不甘消极等复杂钻心的情绪才得以平静。
以前总期望可以快点上大学,可以住校,可以独立,可以跟陆时勉一个城市,甚至偷偷想过,两人年龄再大一点,可以在外面租房住。
现在她完全没有了期待,甚至有些抗拒。
既不想呆在家,又不期待上大学,好像人生忽然走到了盲点,看不见希望。
她不过十八岁,为什么要承受这种痛苦?
但她不可能总赖在他家。
丁蜜低着头,情绪明显低落,“好。”
陆时勉把人拉到怀里圈着,丁蜜抱住他,下一瞬,就被人顶到墙上,唇被吻住。
他吻得很重,一下一下,“你要是不想回去,就住在这里。”
丁蜜轻轻喘息,摇头:“这样不好。”
陆时勉吻了她一会儿,才松开她,把人送回去。
……
丁蜜一直在等学校的调查结果,周青和薛振说给她报个旅行团,她拒绝了,薛宁被外省一所三本大学录取了,薛振给了她一笔钱让她自己去玩,已经好些天没见过人了。
傍晚,班主任打来电话,告知调查结果时。
丁蜜正被薛小彬缠着陪玩游戏,听完电话内容,她脸色刷地白了,褪得一丝血色,瘫坐在地上,手机掉在地板上。
手机还在通话中,说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
脑袋像是被忽然炸开,一片空白。
薛小彬有些害怕地看她,“姐姐……你怎么了?”
丁蜜不说话,呆滞地盯着地板上乱七八糟的积木,连眼泪都流不出一滴。
薛小彬被她的模样吓坏了,连忙跑到厨房门口大喊:“妈妈,妈妈,姐姐不知道怎么了!”
周青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她叹息一声,走出厨房。
丁蜜僵硬地回头,双眼通红,眼泪盈满眼眶,却没落下一滴,就这么冷冰地看着她,忽然笑了,笑容凄惨无助,“妈妈,班主任告诉我,我的志愿是你改的,你说好笑吗?”
“我是你女儿啊,你怎么可能改我的志愿呢,北大跟h大相比,好太多了……我妈妈怎么可能给我做这种愚蠢的选择呢?可是班主任说是你亲自去学校说的,让学校停止调查,你说好笑吗?”
周青眼睛也红了,艰难地走过去,摸摸她的脑袋,“这次是妈妈对不起你,如果你想复读,妈妈把小彬送回薛家,专心陪你一年,如果不想,h大其实也很好……”
丁蜜猛地推开她,周青被推地跌坐在地上。
丁蜜眼神一缩,又别过脸去,狠狠地咬牙。
情绪崩溃,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呜咽大哭。
周青也忍不住哭了。
薛小彬年龄还小,看见姐姐和妈妈突然哭了,也吓得哇哇大哭。
薛振回到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一个家乱了套。
丁蜜忽然站起来,冲到家门,周青怕她想不开,连忙跑去抱住她,“你去哪儿啊?”
丁蜜挣扎,冷冷地说:“你放开我。”
周青哪敢放手,愤怒地看向薛振,几乎要脱口而出了。薛振神色疲倦,又不得已忙走过去,低声说:“小蜜,你妈妈已经跟我说过了,有什么事我们在家里好好说,你这样跑出去,她会担心你。”
丁蜜不言不语,十八年来第一次这么怨恨一个人,这个人还是自己母亲。
周青看她这样,眼泪止也止不住,回头看薛振,薛振叹息一声,用眼神恳求她,摇头。周青忽然抱着丁蜜,哭得更厉害了。
看她这样,丁蜜反而慢慢平静了,她抹了一把眼泪,看向周青,冷冷开口:“我现在不想呆在家,我去同学家住几晚,你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做傻事的。”
周青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开她。
丁蜜毫不犹豫地冲出家门。
周青不放心,狠狠推了薛振一把,跟下去。
丁蜜一口气冲到楼下,她忽然没了方向,毫无目的地走出小区。
黄昏日落,行人匆匆,只有她走得缓慢。
手忽然被拽住,温暖宽厚的胸膛靠近,人被转了个圈,丁蜜抬头看向来人,轻轻笑了:“你怎么来了啊……”
陆时勉抿紧唇,眉头沉蹙,深邃的眼睛盯着她通红的眼睛,嗓音干哑:“班主任给我打电话,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