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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音的声音颤抖着，除此之外，她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下一瞬间，音的双手上陡然擎出双匕，对着那影狠狠劈下。

临近那青袍老者时，音反转手腕，双手反剪，双匕直刺向老者的太阳穴！

然而她什么都没有刺到，在她的双匕即将触碰到老者时，那老者的身形一晃就已经到了音的背后。

音连头都没回，反手便刺，在这意识空间里，任何的功法都毫无用处，拼的只是招数和战略。

“师父！师父！”

音一声声的呼唤着，但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招招都是必杀的攻击，如若是个普通人，恐怕早已经被音捅成了筛子。

青袍老者并没有出手攻击，只是一味的闪躲，青袍被双匕划到破碎不堪，身上的某些地方也有双匕划过的痕迹，渗着鲜血。

“师父！”

音哽咽起来，但手上的动作仍旧没有停下，招招凌厉，每一招都是杀招，对着老者的要害狠命刺去。

此时的音，迅如疾风，下一匕，直取老者的咽喉！

老者并没有闪躲这一击，静静的看着逼近的双匕，眼神有些无奈，却让人觉得释然。

“当啷”

双匕坠地，那双本来擎着双匕的玉手，早已不住的颤抖，那手的主人跪在地上，掩面而泣。

师父身上的每一个伤痕，音都看在眼里，刀刀入心，刀刀见血，而这血，便出自音的心头。

“若你真的离开，我自断情绝爱……”

音喃喃自语，压抑依旧的泪水涌出，让人看着心疼。

甚至，连一直在身边看着她的董少卿都微微动容，自从接到了那个任务以来，音常常来找他，这个容颜极佳的女人找到他，却只有一个目的——要一个修炼的地方。

董少卿也偷偷看过音所说的修炼，无非就是找个地方打坐，双目一闭就是一整天，董少卿从来就不能理解武者所谓的修炼，直到有天他冒着被揍的风险问音。

“你每天都是怎么修炼的呢？我看你……”

董少卿知道这是音的禁忌，赶紧捂上了嘴，但是话已出口，想收是收不回来了。

“初级武者修身，次级武者修心，高级武者炼魂！”

音冰冷的话语让董少卿捕捉到了危险的信号，他知道，自己偷看她修炼已经是大忌，此时若是在多说一个字，恐怕下一刻就会死无全尸，他闭了嘴，看着他的背影咽着口水。

音没有发现，董少卿正看着现实中的自己暗暗心痛，她对自己此时面颊上的泪水毫无察觉，只觉得一切都只在意识空间里发生。

她忽略了，太过强烈的悲痛感，即使是现实中的自己也无法承受，泪水毫无征兆的流下，而这一切，都让董少卿看在眼里。

“你若真的离开，我自断情绝爱……”

音一遍遍的对着意识空间里的影说着，落地的双匕被她捡起，又一次迅猛无比的攻击。

凌厉的刀锋划过，刃过留影，这一刃，重重的划在那影的胸口，红色的血立刻飞溅出来。

这血，是音自己的。

双匕狠狠地刺入了音的双肩，滴滴鲜血渗入意识空间的深层。

“师父，你恨我吗……”

似乎是感觉到了音的悲伤，那影竟然走了过来，伸手便抚上了音的头，音抬头，那老者的眼中有的只是怜爱，却无法说话，只能无声的表达。

音扑进老者的怀里，一时之间泪如雨下，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在老者怀里失声痛哭。

“为什么……师父……你为什么不恨我！”

归元凝魂凝结成的影子，虽然最大程度的还原了那人最真实的影像，甚至那人的性格和内心所想，但影无法说话，他的一切，都是无声中表达。

但就是这样，音也能知道那老者内心所想。

“傻孩子，师父不怪你，别用过去的错误惩罚现在的自己……”

“师父从来就没有恨过你……”

“忘了师父……你还有未来……”

所有的话语一遍遍在音的耳边回响着，这些她当然知道，当然知道！因为所有的话，在多年之前她就有答案了！

毕竟，那是师父亲口告诉自己的，就在自己的双手都沾了师父的鲜血时，她的师父竟然告诉自己，他不恨她！

“师父……师父……”

她只是一声声的叫着师父，终是说不出后面的话，她只能在心里默念，师父，是我杀了你……

所以，就算是师父你原谅我，我也没办法原谅自己了。

音推开了师父的影，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还有师父错愕的表情，音站起来，转身而去。

最能伤害自己的，就是自己最爱的人，因为爱，就在心底给她留了一块地方；因为爱，即使她拿着刀接近也毫无防备；因为爱，就算她杀了自己也会原谅她。

那，亲手杀死自己最爱的人是怎样一种感觉呢？

音不知道，她只记得自己在师父的坟边跪了很久，即使她知道那座坟里根本没有师父的尸体，只有他随身的一些日常用品罢了，她笑自己，连师父的尸体都找不到，连最后一眼都看不到……

“你若真的离开，我自断情绝爱！”

她在师父的坟前立誓，而这些年，她也真的做到了，这么多年来，她的内心里只有他一个人，而那些接近她的人，早已经死在她的双匕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