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木渠能清醒过来!
百木渠神智早已混乱,她口中断断续续哀嚎道:“住,住手!……”
“师父……阿无……九州……师姐……好痛,好难受,好难受……”
似乎是有些恢复意识了,九州心中欢喜,听着百木渠的话纵使她心中万分不忍,手上动作却不敢停,两道透明的身影至百木渠身上飘出,化作了两道白光,一道融入了胸前的玉佩之中,一道飘去了浮在后心出的玉佩里。
九州收法,玉佩白光渐渐收拢,百木渠身子脱力,跪倒在地上,九州扶住她一起跪坐在了地板上,触手湿润,原是百木渠一身白衣已经被冷汗浸透,九州扶着她还能感受到她的身子在颤抖,每一次吐息似乎都很困难。
百木渠喘息着,颤声着唤了她一句,“九,九州?”
九州心神一松,柔声道:“嗯,我在!”
听着那语气,九州知道,真正的百木渠回来了。
她轻抚她的后背,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百木渠困倦极了,眼睛眨巴几下就再难睁开了,她靠着九州昏睡过去,九州撤了封印,将她抱起放在了床榻上,好在百木渠将桌椅都毁了,至少知道留一张床。
她起身正待从纳戒之中取出一件衣衫给百木渠来换时,听得身后‘铮’的一声,是玉石碰撞的清脆响声,她连忙回身,只见空中浮着一方玉佩,一块无任何花纹的圆玉,九州睁大了双眸,流心珏合拢了?!
那玉佩之中飘出一缕白烟,在空中凝聚,渐渐化作人形,九州心在跳动,越来越激烈,她朝着那抹越来越清晰的人影走去,因为有些急了,一个踉跄,显得颇为狼狈。
那是个穿着白衣的女子,长发如瀑,眉眼如画,模样清冷,望着她便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宁静的,这身形有些透明,清风一过便飘飘荡荡的,让她更显得飘渺如仙。
女子缓缓的睁开双眸,长密的睫毛扫过,解开了一卷绝美的画卷。
泪水在九州眼眶汇聚,便要滴落下来,她张着嘴,用尽了一辈子的气力,喊出自己日夜呼唤的那个名字,“无涯……”
山中无日月,秘境之中的岁月更加无法探究,过了多久,无人记得清,只晓得这冬雪难遇的地方也落了好几场雪了。
外面,应该也下了百场冬雪了吧……
灵鸟清鸣,春风拂来,不知名的野花摆动,花香飘散,时光宁静安好,走廊上一白色的身影侧躺着,墨色软顺的秀发铺散在身后,随着清风一两指不安分的时而飘动。
九州从屋内走出,看着走廊上的人,走了过去,伸出一双玉足,轻轻碾了碾,说道:“小木头,起床啦,成天这样贪睡,小心无涯罚你!”
百木渠动了动,呻/吟一声,缓缓撑起上身,望向九州时,神色有些茫然,她揉了揉眼睛,过了许久才缓缓道:“困……”
九州柔声道:“绫儿做了饭菜,去洗漱一番,吃了饭再睡。”
百木渠缓缓的爬起身,朝屋内走去,轻声道:“嗯……”
☆、第一百二十二章
九州站在走廊上看着百木渠远去,她胸口处一道流光闪亮,一道身影在她身侧渐渐成形。
九州忧心忡忡,说道:“她这模样,我也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忧愁……”
“一魂一魄缺失,她只是这样整日困乏,已经算得上是万幸了,她是修为深厚,又有福泽傍身,要不然哪会只有这点症状,你莫要自责了,当初你抽去她魂魄的决定是最为正确的!”
九州看向一旁的魂体,眼里柔光满溢,那爱意遮都遮不住,她道:“我丝毫不后悔当初的决定,甚至万分庆幸我那样做了。”
如若她未动用流心珏,便不会解开流心珏之中的封印,她便见不到无涯留在流心珏之中的一魂。
无涯,她心心念念的无涯,原来一直在流心珏之中,一直在她身边。
如果她未发现,或许替百木渠清楚心魔之后,她便自尽随她而去了,到时真是永生不得相见了。
无涯知她心意,垂下眸子,低声道:“九州,我……”
“不用说!”
当年的事九州早已和无涯说清楚了,如今尘埃落定,九州也犯不着藏着掖着,知晓了当年事情真相和这些年来百木渠九州与百无璃的事,无涯一直愧疚难当,百木渠和九州劝慰这么多年了,她也一直难以释怀,即便是她现在七魄消散、二魂丢失,只不过剩下一缕人魂,即便当年种种事并非她本意,即便她也是受害的一人……
九州说道:“那些事都过去了,上天垂怜,至少未让我俩绝望,只要你还在,什么都好!”
九州捂紧胸口的玉佩,她说:“无涯,你休想再离开九州身边!”
清风一来,无涯透明的身子有些飘荡,她抿了抿唇,看向九州,说道:“九州,我现在只是一缕人魂,虽然有无涯所有的情感和记忆,但到底不是完整的无涯,甚至连爱人之间最基本的都不能给你,你……”
九州道:“我不管!这一次我说什么都不会放手!除了待在我身边,其他的你想都不要想!”
无涯展眉轻笑,她现在不过是一缕魂,只能靠着流心珏温养魂体,能跑到哪里去,九州这炸毛的模样和当年初遇时一样,这么多年了,还是未变。
九州看着她的笑颜,面颊微红,她偏过头嘀咕道:“都只有一缕人魂了,还不安分,老是勾引我!”
魔道之人,如九州如苍落,笑起来妖娆,都是明面上的勾人,像是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