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些缓慢,但是发出嫩芽之后,还是让所有人都露出了欣慰惊喜的笑容。
转头林文渊正高高兴兴地准备接风宴,想趁机巴结一翻,京中又有人送来消息说,陆焕之领了监察御史的头衔,巡按蜀地郡县。
林文渊一下便着了慌,前段时间,那个姓顾的商人还跟他相谈甚欢,应该不至于背后使诡计,何况,他明明塞了重金以防蜀地这边有人去京城告御状,那边甚至找了御史台和中书省的关系,将下面交上的公文关于他的给拦下来,那头一点消息也没有,可怎么突然就来了个监察御史?
林文渊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还有自己算漏掉的门路?殊不知,顾臻并未通过下面任何关系,只是跟龙椅上那位写了一封信,说他想在上任前巡视剑南道,却碰到有人以他的名义占良田建豪宅,还令无辜百姓死的死伤的伤,天怒人怨,人神共愤。
难得顾臻能给自己写私信,那位高兴得不得了,当即便下了谕旨让御史台彻查此事。上头的事,不是下面的人过问得了的,无论林文渊如何打听找不出源头,甚至连监察御史此来的目的是什么都打探不出来。
属地之大,百余县,他本也可以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这事跟他没关系,可就是会忍不住心虚。
这只在官场侵染十余载的老狐狸,又岂会没有后路,转头,向心腹交代了几句,不几时便有衙役穿了便装出了成。
顾臻自然是第一时间得到京中消息,陆焕之,领监察御史,回乡祭祖,呵呵,还真巧啊。
“你怎么笑得这般瘆人?”阿璃坐在书案前算山民们的账目,她对这些没了生计的山民是很大方的,江勉就曾告诫过她,她这般,若是土地没有收成,不到夏天就会将积蓄吃空。
她倒不怕吃空,到三四月份,茶叶抽新叶就可以开始收成了。可没想到,除工钱外,这么多人吃喝,也是好大一笔开销,她甚至怀疑能不能支持到新茶上市。
这正愁眉难展便见听得顾臻的冷笑。
这个男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这庄子里一窝就是大半个月,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这正月都快出了,俗话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他这么大一个人物,难道不该为自己的未来筹谋筹谋?这三镇节度使的位置说废就废了,他也不像是个任人宰割的主儿啊!
顾臻转头,看阿璃捏笔看他,笔杆子杵在下巴上,模样有点呆。
“若此刻有人想害你,只需要在你头上拍一下,这笔杆子就足够刺穿你的下颌。”
阿璃莫名打了个寒颤,乖乖的将下巴移开,还本能地将爪子放远了一点。
顾臻坐过来,盯着她的眼,半晌才道:“陆焕之要回乡祭祖。”
阿璃果然怔愣住,笔从手中滑落,在账簿上留下一滩墨汁,毁了她刚写好的账目。
阿璃回过神,将笔放好,将污掉的纸撕下,准备誊抄一遍。
“跟我无关。”
“你放得下就好。”
这些日子,顾臻看得清楚,这孩子只可能是两个人的,一个是他,一个是陆焕之。年前他来时,阿璃胃口不好,那分明是害喜的征兆。如此看来,阿璃这身孕也该有五六个月,时间正好是她在北方时。
阿璃与陆焕之做了四年夫妻,与他不过两天,从几率来看,自己的胜算不大啊。
如果这孩子是陆焕之的,阿璃留着,可是还存了跟陆焕之重修旧好的打算?
他是看得出陆焕之很舍不得阿璃的,女人最是心软,只怕为了孩子,陆焕之说一两句软话她便会乖乖回去。
可就算阿璃回去,陆焕之会甘愿放弃当上驸马的机会吗?那阿璃的处境又会变成什么样?
所以,如果阿璃真想回到陆焕之身边,他就不能跟清平公主在一起。
顾臻盯着阿璃,“你若对他还存了什么想法的话,不要瞒我。也许有些事情我能帮上忙。”
顾臻猛地顿住,他这是要将阿璃拱手相让吗?突然他有些心虚,怕阿璃真的叫他帮她回到那个陆渣身边,他再像个大无畏的勇士一般,就将心上人这样送出去……
心上人?
顾臻懵,阿璃什么时候成他心上人了?喜欢上一个好看对胃口的女人可以,但是将一个女人放在心上……顾臻自己先打了个寒颤。
他从来不是会被情感左右的人,不,准确说,他从来不会谈什么儿女私情。这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
如果此刻燕三十六在场,一定会清楚明白地告诉他:是从很久很久以前……
阿璃抬眸,看顾臻的表情变了数变,也不知道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铺纸提笔,阿璃道:“你不会认为我会吃回头草吧?陆焕之那样懦弱又自私的人,还不配。”
顾臻嘴角扯了扯,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欣慰,什么表情没挤出来,只得端出高冷面瘫脸道:“你知道就好!”
转头,既然没打算跟陆焕之破镜重圆那你留着这孩子,可是因为它根本不是陆焕之的?
顾臻突然就心跳加速,不是陆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