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不断地回想当初被劫杀猎捉的点滴。我至今仍不知劫持门主的人是谁?也不知门主为何要这样做?我只知潜入敌人密室中时,门主衣衫不整,肌肤遍布鞭痕,四肢被铁链吊锁,筋腕处凝固著一条
条暗红的血痂。那双看向我的眼黑沈冰寒一片,浑身都散发出绝望惨厉。守在锦螭岛的密室外,我清清楚楚地听见里面有铁链剧烈响动的声音,还有门主痛苦的嘶嚎和濒临疯狂的厉泣。每次门主从密室
中走出来,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里里外外的衣服无不湿透,脸颊嘴唇俱都失了血色,变得煞白泛青。二倌主,这样的门主莫说晚了三个月,就是再晚上半年,一年,你也不该走。”
是吗?她果然是不该走的。
花恋蝶抖瑟著伸指抹去面上的湿热。她是个医生,病人九死一生地在死亡线上挣扎不会引起她的丝毫共鸣,她在意的是锦螭把自己关进密室锁拷的举措。他的秘密只有她知道。她知道在他的身心各
处都烙印上了被亲生母亲羞辱的刻骨绝望和悲厉,知道强烈的心理y影导致他排斥所有人的碰触亲近。要治愈比上青天还难,这也是她为什麽会同意当个宠物的原因。
她万万没想到,那个男人会以如此惨烈残酷的方式硬生生地扒开伤口,鲜血淋漓地挤出暗脓。是什麽支撑著他没有丧失心智,陷入疯狂?是为了寻回他的宠物,逗他的宠物开心麽?
“放开姐。”雅致的磁音清清冷冷地响起。
“二倌主!”弦络和勾云哽咽齐喝。
“你们不放开姐,姐又怎麽迈步走回去呢?”花恋蝶清冷的声音突然含了戏谑的笑意,“放手慢了,姐的锦螭主人可是会等得不耐烦的。”
“是!是!”弦络和勾云忙不迭地松开手,悲戚愤懑的脸上展开了释然的笑。
再次转身,小跑著推开掩上的房门,砰地一声紧紧关上。
她背靠著门,眼睛牢牢锁住端坐在床榻上漠然独饮的男人。除去似水的墨黑,象牙的白泽,便只剩下纯正的红。凄豔,冰寂。脑中突然浮现方才那未吟咏完的《雪歌》:无数美丽的诱惑,随寒香摇
曳,散落眉宇。听得懂,雪的歌唱麽?六瓣的凄婉,寒冰中的跳跃,一切的一切,似乎──只在特定的瞬息,为你感动。
她是世上最愚笨最该死的女人。她口口声声说爱,却只看得见他眉宇间美丽的诱惑,听不懂他寒冰中凄婉的歌唱,更不知晓他早在她所不知道的特定的瞬息已为她感动。
锦螭看见她,薄唇从酒壶嘴上缓缓移开,轻轻一勾,勾出满室悲凉浸寒:“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花恋蝶慢慢向他走近,脚步轻巧如猫,怕惊扰了那处在光晕中仿若转瞬便会消融的绝俊男人。现在她才发现,光晕中的男人双颊是惨白的,双唇也是惨白的,只是满屋子的红色将它
们映染了一层极淡的不真实的红,让她在恍惚中看错了眼。
锦螭摇摇手中的酒壶,笑得苦涩冷淡:“可惜酒已被我喝光,无法再与你共饮除夕酒。”
“谁说的。”她不赞成地狠狠瞪他一眼,“桌上不是还有一杯酒麽?”端起专为她而斟而留的白玉酒杯,仰头饮尽。搁下杯子,上前两步,双手捧起男人瘦削的脸,对著那张苍白的薄唇狠狠压下。
沁凉的酒y被徐徐哺喂进男人口中,灵巧的香舌勾引著男人将它不自觉地吞咽入腹。她怜惜地舔舐掉男人唇上残留的酒y,轻笑出声:“你一半,我一半,这不就是共饮除夕交杯酒了麽?”话音未
落,腰上一紧,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紧紧箍住,力道大得几欲折断她的水蛇小蛮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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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再不准反悔离开(一)
“小宠蝶,饮了除夕交杯酒,你便不能反悔,也不能再离开了。”锦螭钳住她圆润优美的下巴强硬抬起,清凌墨眼中是无边无际的黑沈冰寒,醇冽声褪去了清澈冷漠,变得暗哑轻柔,“若是你反悔
了,离开了,我会杀了你的。明白麽?”
“我明白。”花恋蝶笑著抬手在他脸上轻抚。这个男人,真的是个极强悍的人类。一旦有了信念,他的心便坚如磐石,不会被任何暗影侵蚀击垮。这样的强者,她喜欢,也爱。她不会再愚蠢地任x
放弃,她要读进他的心灵深处。在这特定的瞬息,她已为他感动,抛却了所有的任x苛刻。
锦螭笑了,明华朗濯在光晕中层层荡漾,冰寒凌厉融化成澹澹秋波,面色虽是苍白,却俊美无俦。他从怀中抽出一g水红发带,望进澄透灰眸:“宠蝶,让我为你系发可好?”
花恋蝶移转目光,缠绕在象牙指间的水红发带很是眼熟,上面暗绣的水红芙蓉正出自红罗的手。对红罗夫君的刺绣之物,哪怕是一g发带她也保存得好好的,这男人手里的发带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难不成为了给她系发,向红罗讨要的麽?以他的个x似乎又不太可能。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锦螭柔声解释道:“你伤心离去的那天,风甚大,发带脱落被吹到了芦苇枝头也兀自不知,我便替你收拣了。”
她心头一颤,忆起弦络说这男人在重伤之时落进了寒水中。难道难道是为了收拣这g发带?!她不禁再一次痛恨自己不会回头的任x与苛刻。如果那天她回了头,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