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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有那么一瞬间,傅斯晨在白小米的眼中,似乎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那种看着母亲痛哭时的无力,对移情别恋父亲的怨恨,对破坏他们家庭的第三者的愤怒……那些已经封藏在内心多年的感觉,忽然扑面而来。
傅斯晨的语气也不自觉地柔了下来:“那……你能找到她人吗?”
白小米转过头来看着傅斯晨,一字一句道:“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傅斯晨没想到她还会提条件,眼皮一抬,眼里的神色又复杂了几分:“什么条件?”
白小米感觉到自己飞速的心跳和微微发颤的指尖。她微微握拳,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看着傅斯晨的眼睛,说:“让我留在古德,成为你的徒弟。”
傅斯晨脸色一沉,没想到她会用这件事来做交换条件。他压着心头的恼意对她说:“这要看你最后的考核结果以及整个实习期的打分情况,不是我一人说了算。能不能留下来,要看你的能力和实力。”
此时的白小米已经豁了出去,她下巴一扬:“那你就当我没说过刚才的话。”
白小米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每走一步都在跟傅斯晨打心理战,她赌的就是他的好奇心。她不停给自己拖延时间,三十秒就能走到门口的路,白小米硬是用了一分钟。
在这一分钟里,看似冷静的傅斯晨内心也在激烈斗争,一边是他极力想要撵走的人,一边是他极其想要知道的事。傅斯晨僵在椅子上,一时间竟难以抉择。想知道画中人是真的,不想让白小米留在古德也是真的。虽然不想承认,但在她说出跟他差不多的经历时,他心里的确犹豫了。如果真要留她,他怕自己要白天黑夜地做噩梦;如果不留她,他又抑制不住对这画中人的好奇。能让他像现在这样为难的情况,这些年来的确不多了。
直到白小米的手触及到了门把手,傅斯晨还是没有开口,白小米心中那把希望之火已经燃成了灰烬。就在她垂头丧气即将要跨出门口时,傅斯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
“等等!”
他破天荒地站起来叫住她,白小米犹如死而复生,心中的星星之火迅速燎原。她重新把门关上,转过头来热切地望着这位决定她去留大权的拍卖界精英。
傅斯晨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顿了几秒,跟她说:“我可以答应让你做我的徒弟。但是,我也有个条件,你必须通过最后的考核,如果你连公司的要求都达不到,那我不可能留下你。”
“谢谢傅老师!”
“别高兴得太早。”傅斯晨冷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把三幅画的简单问题跟她说了一下,最后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对画中的人有其他的看法,但是现在情况可能不乐观,时间紧急,你要尽快帮我找到她。”
以前看着母亲伤心,白小米也曾诅咒过汤敬筱母女,但老爸既然最终选择跟汤敬筱的母亲在一起,如果汤敬筱出事,老爸必定伤神。汤敬筱的母亲介入了老爸和老妈的感情,本质上跟汤敬筱是无关的。白小米毕竟不是硬心肠的人,于公于私,现在的她都要全力以赴地帮傅斯晨找到汤敬筱。
白小米又转头快速地看了看这三幅画,听老妈说,因为汤敬筱要跟一位著名的画家学画,所以父亲偷偷变卖了家中不少东西来给她交学费。父亲的生意日渐萧条,在白小米过二十岁生日的时候,父亲少有地花大价钱,给她买了个她名字“米”的缩写——镶钻的m形挂坠给她。她本来很高兴,后来她发现,老爸也给汤敬筱买了一个x形的镶钻挂坠给她。这以后她为了不惹老妈生气,便很少戴着这个坠子。现在看着画像上的两张画里都有这个类似的挂坠,白小米不禁想到了自己那个,可父亲明明给她的是x形的,为什么她挂的却是“”形的?
“”让白小米百思不得其解,这三幅画都是一样的内容,为什么前两幅有挂坠后一幅没有?
白小米仔细盯着前两幅的挂坠看了一会,的确跟父亲买给她的那个挂坠的做工和钻石装饰都是一模一样的。她转头跟傅斯晨说了心中的疑惑,然后大胆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觉得汤敬筱是在跟我们传递一个求救信息,原本三幅画加起来应该是s,但就像你说的,她在画第三幅画的时候遇到了忽然情况,不得不马上邮寄,也就没时间把最后那个s画上去。”
傅斯晨一只胳膊随意地放平在椅背上,另一只胳膊撑着下巴,眼眸幽暗地盯着白小米:“你是说,你猜测这些画不全是或者说不是肖海明画的,有可能是汤敬筱画的?”
“汤敬筱从小跟一位画家学画,我爸没少给她交学费。如果我没猜错,汤敬筱拜的师傅就是肖海明。虽然现在还不能确认这些画是不是汤敬筱画的或者后期加工的,但汤敬筱毕竟跟肖海明学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