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太少,没见过这么富丽堂皇的地方好了。
白木染不急着进门,却将这座大门细细打量了一番。这大门修得高大宽广,顶上错落有致地挂了十来盏精致漂亮的大花灯,门下的台阶则是白色的,纹理漂亮质地细腻,竟如玉石一般。再往前走,便要抬头才能看得清楚别庄的真面目了。
一旁站着的红绫见她看了半日,便上前来朝她道:“姑娘若有兴致,不如由红绫带着四下逛逛?这庄子可是主人花费数年建造而成的,里头新鲜有趣的东西可多了。”
这个名叫红绫的女子并不令人讨厌,长得也很漂亮,更重要的是,她性情明快,很容易说话,与那个总是对她爱答不理的闻人卿完全不同。
白木染高高兴兴,正打算答应下来,一抬头,却看见走在前面的闻人卿回了头。
“那个……还是算了。”
白木染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
四人被引至一处独门小院,小院内的屋子竟都是竹屋木屋,院内植着看似随意实则精心布局过的花木,一棵大槐树下有粗木制成的桌子,竹条编制的藤椅,还有个绕着茑萝花的藤条扎成的秋千,整个小院看来别有意趣。
她们的晚饭就摆在这大树下,那粗木桌子上。
白木染坐下来,去看那碗里的饭菜,都是山珍野味,看来做这番布置的人是要将这山野风味发挥到底了。
那一大堆仆从没进这小院,只红绫一人进来了。
“这都是主人吩咐下来的,不知九小姐可否满意?”
闻人卿不置可否,倒是白芷先皱了眉头。
“小姐日日都住在山里,见的吃的不过都是这些,如今下山来,还是这些,你说小姐满意还是不满意?”
白木染差点没忍住要笑出声来。
难得那个叫红绫的女子性子极好,听了这话便立刻道:“都是红绫不好,九小姐切勿责怪,红绫这就另外去……”
“不必啰嗦。”闻人卿冷着一张脸道,“你下去便是。”
“……是。”
白木染多少有些不忍,也不明白闻人卿为何要如此。见那红绫可怜巴巴地走了,便道:“我觉得你们不像是来看病的。”
“那像什么?”白芷白她一眼。
“像是……来讨债的。”
白木染笑嘻嘻的。
“差不多。”白芷竟然并未反驳,接着道,“反正是他们求着我们小姐来的。”
“那这儿的主人到底是……”
“就是我们小姐的亲姑姑闻人玥。”白芷说了这么一句,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又道,“说闻人玥你大概不知,换个说法你就知道是谁了,女魔头鬼月你可听说过?”
这一回,白木染真是愣住了。
女魔头鬼月?闻人玥?闻人卿的亲姑姑?
在那数不尽的江湖传闻之中,总有那么几个令人或是神往或是恐惧的传奇人物,在那其中,既有人人称赞的大侠,也必定会有那么一两个让人憎恶之人。
女魔头鬼月就是活在江湖传闻中的一个人物。
关于她的传说很多,说她生得极为妖媚,专门勾引男子以其精气来练邪功,又说她性情残暴歹毒,爱好杀人,但杀人之前必定先要将那人慢慢折磨虐待,直到玩腻了才会了结那人的性命。还有一种说法,说是她与江湖最恶势力邪派幽冥府有莫大的关系。
白木染不免想起上官凌云对她说过,闻人家的女子似乎都有这样那样的古怪毛病。这样对照看来,还真是得到了印证。
而此刻,白木染想到自己正身处于那女魔头的“魔窟”之中。
白木染不禁抖了抖。
早知如此,她死也不下山了。
好在闻人卿主仆三人却没见到她这副怂样子,白芷正绘声绘色地与闻人卿说到关于别庄的一些情况。白木染捧着饭碗吃了几口,不禁又专心听了起来。
原来闻人卿厌恶这别庄,又不让别庄里的人动手收拾她的东西,是因为这座别庄之中的仆从,大多都是闻人玥豢养的男宠,个个都生得年轻美貌,甚至还有些喜欢装腔作势,打扮得如同女人一般妖娆的。
闻人卿本就厌恶男子,这种男子她更觉得脏。
而据白芷所言,近日里,闻人玥又有了新宠,这一新宠名唤红玉,具体是个如何妙的人,白芷与茯苓还未能有机会见到。但听旁人说,闻人玥十分宠爱红玉,甚至为其遣散了从前大部分的男宠,留下来的那些,也只使唤着干活,再也没有叫入内室伺候过,这对闻人玥来说还是从未有过的事。
白芷与茯苓都在猜测这个红玉到底是怎样颠倒众生的姿容,白木染却很是煞风景地觉得红玉这个名字有些像女人。
闻人卿听了也是不信,只道:“她从来喜新厌旧,也许只是还未找到更新鲜的。”
茯苓却也道:“听说这一个红玉十分厉害,已在别庄成了半个主人,庄内事物都要过问,玥小姐什么也不管。”
“随她如何。”闻人卿看来并无兴趣,“明日看完病,我们便走。”
大概听得太专心,白木染不知不觉便吃得太多了,直到夜深也没睡意,只好出来到院子里散散步,消一消食。
谁知走至那大槐树下,竟发现树下的秋千上也坐了一个人。
“……闻人卿?”
闻人卿素来都是冷冰冰的模样,除了摆弄那些小药瓶子,也不见她有什么别的喜好,白木染早在心中将她当作个天神仙女一般无欲无求外加无情之人。
谁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