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就踉跄着跌上卧榻,看着他将头埋进臂弯。
隐隐的会传来些啜泣声,她却再也没有靠近过半步。
后来慢慢大了些,才知道,原来是娘亲生她的时候难产,气血耗尽而亡。
临终为她取名,相思。
如此,她也就不甚怪怨阿爹了,反倒觉得确是自己夺了阿爹心爱之人。每逢叶长风思念亡妻,以泪洗面时,相思的愧疚之情尤甚。
相思的天仙娘亲有一个表姐,听闻此事,竟然去求天帝,硬生生将她封了个地仙,还拨了这四季如春的南山给她做封地。只是不知为何,又特意下旨,嘱咐她,在五百岁成年之前要好生待在封地,不可随意走动。
就在相思刚刚可识得千幻之术上不足万字之时,叶长风将妖皇之位禅让给了花叔,带着相思到了南山。
可能是始终无法坦然面对她,叶长风依旧整日酗酒,流连于凡间闹市,醉倒在哪了就在哪睡。
起初还只是三五日不见人,慢慢的就整年整年的不回来,后来更是直接丢下她,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这番回来,竟与出门时隔了整整十五年之久。
“相思···”声音沙哑低沉欲言又止。
一晃神的功夫,叶长风已走到了相思面前,一个趔趄竟差点栽倒在地。
相思眼疾手快,迅速起身将抖抖丢开,扶着叶长风,慢慢的坐到了石阶上。
一如既往的满身酒气,只是未到烂醉如泥,尚有五分清醒。
扶他坐稳,相思便垂手立在了身侧,不知该做点什么,亦不知该说点什么,只定定的站着。
微微定了定神,叶长风抬眼望向相思颈间戴着的琉璃珠。
此珠略不比核桃大些,通体蓝色,晶莹剔透不掺一丝杂质,亦是相思她娘的遗物。
据说里头封印着一头为祸凡间的九头血蟒,相思娘当年便是受命来降服此凶兽,十数名神族女将,竟也奈何他不得。
混战之中相思娘受了重伤,适逢叶长风路过,出手相救,后二人合力将其制服,相思娘以仙血将这兽封印在了琉璃珠内。
只待五百年后,仙血将这兽的妖性去除干净,此珠便可与主人心意相通,尽得妖兽修为。
后来相思离开幽冥洞之时,花叔特意从他小儿子成暝的尾巴上取了孔雀翎,在珠上穿了洞,给相思戴在颈间。
“相思,这两百多年来,此珠可曾有过异动?”叶长风问道。
相思低头看一眼珠子,默默摇了摇头。
又是一番静默......
“阿爹,你还未吃饭吧?厨房还有些红豆,我去煮些粥来?”
叶长风点头“嗯”了一声,相思转身入了厨房。
粥煮到一半,柴烧没了。相思抬头看了看外头如墨的夜色,远处的山上不时的还会传来几声狼叫。打消了去捡柴火的念头。
暗道,没办法了。捋了捋袖子,手指着灶膛就念起了咒语。
灶火重新燃起,不多时,红豆粥便又重新咕嘟咕嘟的冒起了泡泡。
正得意,突觉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诡异的真气,竟控制它不住。手一抖,灶膛里的火“腾”的从灶口窜了出来。
相思“哎呀”一声,赶紧念了灭火诀。不想这火没有半点要灭的意思,反而“呼呼”的越烧越旺。
锅里的红豆粥眼看着变成了红豆锅巴,继而变焦,浓烟滚滚直冲着相思袭来。叶长风闻声赶来,提着衣领将她拎了出来。
相思灰头土脸站在院子里揉着自己的衣角,大气不敢出。偷瞄一眼叶长风,像个黑脸包公,紧皱着眉头,望着浓烟滚滚的厨房一言不发。
抖抖不知何时也跑了出来,在叶长风的脚边亲昵的蹭来蹭去。相思在心里暗恨,小没良心的,何时见过阿爹,竟就这般亲了。
叶长风盯了半晌,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相思,以前可曾有过如今日这般法力不受控制的事情发生?”
相思答道:“有,不过都只是出了些小差错而已......并未有......像今日这般危险的事情发生过......”越说越没底气,声音也越变越小。
可不是小差错嘛,八年前那次是想帮一位凡人阿伯变一些牛吃的草料出来,结果直接将牛变成了马。幸好施法之时没人看见,唬阿伯是有人以马换了他的牛,忙没帮上,平白受了阿伯不少白眼。
三年前是想瞬移去凡间的市集,结果直愣愣将屋顶砸了个窟窿,掉进了男浴池。那一池的光腚,以及男子特有的不可言说之物,啧啧啧······
得亏本仙闲来无事将那些能看的不能看的书通通看了个遍,又不似一般女子扭捏,不然估计回来就得抹了脖子。
最近一次,是想变化个新奇的发髻出来,结果,愣是将一头乌丝冻成了一根直直的冲天揪,凭她用尽了办法,它却就是不肯下来,兀自傲娇的矗立了三日,才意犹未尽的慢慢妥协......
咳咳,确实只是些小差错,既没杀生,又没害命,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