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房子的楼下,黑漆漆的一片,路灯的光好像怎么也照不过,好几个看不清脸的人都拿着明晃晃的刀,没有光线,怎么能看到刀光,她在潜意识里提醒着自己,这一切都是做梦,可是人却醒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刀在逼近。她想跑,想抬腿踹那些人,可是双脚却好像被什么牢牢的粘在了地面上一样,无论怎么用力,也是一动都动不了。那些人终于扑进了,她想叫也叫不出声,可是不知道怎么了,光影流转,她忽然就成了局外人,远远的站到一边,取代刚刚的她留在原地的人变成了萧尚麒。好多刀子在那一瞬间扎进了他的身体里,殷红色的液体随着刀子的进出四下飞溅,他偏偏不躲也不闪的,只看着她,眼神忧伤,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她急疯了,眼泪滚滚的流,喊他,让他快跑,可是周围好像有玻璃样的东西把他们隔开了,看得到,她却怎么也冲不过去,只能发狠的抬腿去踹。
腿上的抽动,把何笑然猛然从梦中拉回到了现实世界,她喘着粗气睁开眼睛,枕巾已经湿了一片,她的双臂还紧紧的环在胸前。定了定神,她推测大约是这个姿势压到了心脏,才做了这样的噩梦,可是睡意已经被吓退了,她只能翻身起床。
早晨起得早,来到报社的时候,平台上还空荡荡的,一盏灯也没有开,空气中浮动着昨天晚上赶稿子的同事留下的难以消散的烟味,何笑然去开了窗通风,又倒了垃圾,扫了地,才走回到自己的桌前。
手机响的时候,她已经在网上看了当天各家媒体的数字报,电话号码是主任的,她“喂”了一声,主任已经连珠炮一样的说,“笑然呀,今天安排你干个活,一会你和广告部的张主任联系,他那边今天有个采访,采访对象是今年一个重点的广告客户,人家对稿子要求很高,要求写得不像软文,要像正规的新闻,你一会认真去采访,好好写着。”
何笑然来报社快一年的时间了,还从来没给什么广告客户写过稿子,放下电话,眉头皱成一团,那些配合硬广告来的软文她偶尔也看,以新闻人的眼光来看,那大都是胡编乱造、夸夸其谈的,不仅没有什么事实当依据,甚至连采访对象都是虚构的,她根本不会写这种东西呀?可是主任不给她这个机会,报上广告部张主任的电话号码之后,果断的把电话就给挂断了。
于是何笑然只能不情不愿的给张主任打了电话,张主任马上就要到报社了,让她到楼下等他,说是那家公司的老总很忙碌,好几次都没约到,这次得早上就过去蹲点堵着,“你先下楼,具体的事情,路上再跟你说。”
结果路上也没说上什么,那家公司距离他们报社并不算太远,张主任只来得及嘱咐她,见机行事,帮着他敲好边鼓,至于采访内容,看公司老总的要求就好。
何笑然是再怎么也没想到,张主任带她来的,竟然是慕氏驻c城的分公司,在阳光底下闪着光的大金字,让她瞬间只觉得头又疼又晕。不到八个钟头前,她刚刚对萧尚麒说过那么刻薄决绝的话,现在却又要站到他面前,她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他。
不过张主任对采访和广告的前景还是想得太乐观了,他们不过是刚进了分公司的大厅,就被前台的小姐拦住了,结果根本没见到萧尚麒的面,还是张主任和前台小姐说了半天的话,套了好一会的关系,人家才帮他联系,找到了负责广告投放的公关部经理。
“你看,小何,这就是广告和新闻的差异,”等在公关部专用的小会议室里,张主任长出了一口气,转动着面前装了一杯热水的纸杯说,“做广告和做新闻不一样吧?没有点技巧,人家公司的大门都进不来。”
“他们会投广告吗?”从上了电梯开始,何笑然就有些没法形容的紧张,她也不知道她到底紧张什么,可是心里就是不太平静,只能没话找话说。
“应该有很多的预算吧。”张主任做广告很多年了,这会小声的给何笑然分析说,“你看,这么大的工程,造价肯定是很高的,像慕氏这样的大集团、大公司,每一个工程或者项目,都会有一定比例的宣传和广告费用的,这些钱,一方面是宣传自己,另一方面就是和这里的上上下下,还有媒体打好关系用的。说句不好听的话,意外是随时可能发生的,有些钱省不了。”
“既然肯定有广告,那为什么还要来看这些人的脸色?”看看表,从他们进门到现在,半个钟头已经过去了,会议室里,还只有刚刚来了个年轻女孩子,给他们倒了两杯热水,除此之外,人影不见,何笑然忍不住问。
“c城不大,但是平面媒体了,广播电视了,也有大大小小二三十家新闻单位呢,蛋糕就这么大,谁不想吃大块?”张主任苦笑,这几年商家都精明了,加上互联网和手机上网的普及,商家在他们这样的传统媒体上,广告投放量也下降了不少,不然他还真不愿意这么拉□段和面子,反复的上门来央求,可是,现在的没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不好意思,让两位久等了。”他们又杂七杂八的聊了阵广告上的事儿,小会议的门才被人拉开,一个干练的中年女人踩着高跟鞋,一路脆生生的走了进来,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脸上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