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都被吓了一跳,有个男同事站了起来,劝阻道,“你要觉得稿件有什么问题,可以好好说,不然找我们领导也行。”
“滚……有你什么事?我就找何笑然,其他人都给我滚一边去,和你们没关系!”男人态度嚣张,被同来的人劝了下,才继续指着何笑然说,“我和小雨搞对象不行呀?哪条法律规定,我们不能搞对象的?这事和你有关系吗?警察都不管,你瞎掺和啥呀?我告诉你,这事现在搞大了,对我的影响不好,我和你没完,我得告你,我问律师了,你这是诽谤我,我必须得告你,你这种人,就当不了记者!”
何笑然气得简直要晕过去了,她总算弄明白了眼前这位是什么人,真有心反唇相讥,也暴骂回去,可是这是报社,她是记者,骂回去容易,可是肯定不行,她只能尽量平淡的说,“你就是那个老师?平时你就这么为人师表的?你要告就告吧,c城的法院离这里稍微远了点,没直达的公交车,你可以打车去。”
“我***,”男人又骂了起来,一系列不堪入耳的话成串的出来,别的部门的同事也有被这大嗓门的了骂震撼了的,纷纷在门口探头观看,何笑然要不停的吸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一拳挥过去,把这个qín_shòu打得满地找牙。
“我是何笑然的领导,你们来是想解决问题的,还是来泼妇骂街的?”等到何笑然的部门主任匆匆到单位的时候,男人还在大骂,声音在有些空的平台上来回回荡。
“这次的事情你要当成一个经验教训。”用了差不多一个上午的时间,主任总算把那个男人送出了报社的大门,男人还骂不绝口,一时让何笑然以后出门小心点,一时又说这事没完没了,何笑然从来没被人骂得这么狗血淋头过,气得心跳加速,一听主任这么说,就有点忍受不了了。
“采访这种新闻,你得采访到双方当事人,像你这篇稿子,通篇都是小雨和她家里人的说法,我能理解你作为新人,看到这样的事情肯定很气愤,但是你得明白,一个人的说法,那肯定是什么对自己有利就说什么,你参杂了个人感情在里面,就会有失新闻的公正性。”主任说。
“可是当时我去找另一方当事人了,学校、他家都去了,没人。”何笑然不服气了,她觉得特别委屈,被人骂她可以忍受,反正对方也是qín_shòu,三十好几了,能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和十五岁的小姑娘发生关系是搞对象,可是被领导这么批评,她觉得特别难受。
“找不到不是理由,你就应该想方设法的找到。”主任不耐烦的说,“当时发这篇稿子,也是因为时效性的问题,但其实你在采访中就有问题,如果你当时再多找找,找到对方当事人了,他今天能到报社来闹吗?”
这一天,后来是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先是挨了训,借着跑法院的记者也来悄悄告诉何笑然,那个男人真的去法院告了她,接着,何笑然就发现,她联系不到小雨的家人了,他们不接她的电话。到了晚上临下班前,当地教育局也打来电话找她,劈头盖脸的也是一顿指责,说他们调查过了,小雨本人和家人都承认,是小雨追求的老师,他们是正常男女朋友,后来事情被小雨的家人发现了,小雨的家人向老师要十万块钱,还扬言,不给钱就搞臭他。“你们这种没经过细致调查就写出来的东西,给我们农村教育带来的负面影响有多大你考虑过吗?以后女孩子要都借此理由辍学不去念书了,你负得起责任吗?这件事我们已经向上级教育部门反应了,你们报社必须在报纸上道歉,发更正,给我们消除影响。”
这是何笑然第一次在报社哭了,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真的很奇怪,明明不合情不合理的事情,怎么就能被这么颠倒黑白呢?她只是想帮助那个可怜的女孩子,怎么到头来,所有人都没事了,有麻烦的反而是她呢?
“何笑然,你别难过了,”崔影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这个时候也来安慰她,“被反咬一口的事情总是难免,农夫和蛇的故事你忘了,真的,这世界上这样把咱们当枪使的人多了,你别想太多了。”
“我知道,我就是挺寒心的。”何笑然抹干了眼泪,眼睛红红的,看着崔影,半天挤出了一点笑容。
“你别笑了,看着吓人。”崔影拍拍她的肩膀说,“你也别太担心了,该干什么就还干什么好了,主任正替你联系律师呢,我听说,咱们报社一年接到的传票都得有一厚沓子,每年新闻官司多了,别怕。”
这一天自然没有什么采访可做了,何笑然收拾收拾准备回家,才又接到前一天那个想帮小雨的律师的电话。律师说,她今天去了小雨的家,应该是有人威胁了他们,也可能是给了他Χ嗟那,反正上午还好好的,下午就变卦了,坚决把她送走,不用她替他们打官司了。“事情发展也挺出人意料的,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就是和你说一声,”那个律师说。
“谢谢你了,这么远的跑了一趟。”何笑然道谢,黯然挂断电话。
第九章 随遇而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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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她破天荒她自己跑去了萧尚麒住她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