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成功的,将你从人群里『劫』走。
我是懂你的。一向如此。
莫约十来分钟,我们已置身在大肚山。光害较少的盆地边缘。
右手边猩红火海,是城市的繁华写照。左手边的峻碧寒星,是乡县的远僻象征。
以为你会喜欢右边大城市的夜景,没料到你陇着外套迳自走向左边最高的碉堡台阶上。
碉堡视野辽阔,但风也大。我忍着冷,并肩坐在你身旁。
「谢谢你。」你突然说。
「谢我?是因为我把你从人群里救出来吗?」
你摇头,笑着。浅浅酒窝。星子的眸。
「请收下这三个字吧。因为我还有三个字要说。」
你伸手把围巾取下来,慢慢的围在我肩膀上。
缓慢谨慎的、小心翼翼的像进行加冕仪式。
我脸庞与你鼻尖,这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发丝轻拂的瞬间,让人屏息而沉溺。
(请让我沉溺吧!今夜!)
我伸出手,想碰触你美丽的笑容,想感受指尖滑过你面颊的感动。想熨去你眉间的病容。
想。让你记住我。
于是
我捧住你的脸,将我的吻,印在你眉心。以零点一秒的时间。
背后一阵引擎声嘎然而止,原本喧闹的声音刹那间静止。
片刻死寂之后,一个女孩哭着跑开了去。
你冷冷的站起身,走下碉堡。朝那女孩走去。
「fr!等等!」我在你身后喊着「你还有三个字没说?不是吗?」
你转过头看我,却没有停下脚步。你微微叹了口气说:
「说、不说、说与不说。对任何人都不再有意义了!」
于是,你头也不回的走开了去。
带着我复印在你眉心的温柔,朝另一名女孩走去。
贪念着那份触觉,像黑洞般永恒神秘。
碉堡至高点的寒气里,我手心竟微微出汗。
台阶下有不少敌意鄙视的眼神。我是个标靶,成为目光攻击的罪犯。
只为了个零点一秒的吻!?事不关己的道德伪善,让人感到可笑!
「大家都在学电线杆吗?别伫着行不行。」那长发男生出声。「我买了一堆鞭炮,有没有人要跟我一起轰炸星星。」
男孩语调轻松夸张。成功地将凝滞的狂欢气息再度催化。随着烟火升空绽放,和谐感在空气中渐渐苏醒。我独自坐在碉堡上,欣赏烟火以及喧闹人影。彷佛先前的尴尬从不曾存在过。更由衷佩服人类卓越的遗忘能力。
「嗨,『鲸鱼小姐』还记得我吗?在东大跟你说过话的,我叫刘渊吉。」
轰炸星星的男孩爬上我身后的土墙。不住地在一旁晃头晃脑,像是好奇些什么似的。
「我觉得……」他捡了块石头在地面画着。「如果你是鱼,应该不会是鲸鱼。」
「你是鲨鱼。有杀伤力的那种。」
「随便。」我说。
事实上,我并不反对他的说法。甚至,就某方面来说,我挺喜欢自己变得噬血。
「你追逐fr、我守候榆臻。显然她们爱情里最重要位子已经有人占据了!但都不是你跟我。」他蹲下身,眼神诡异的看着我说:「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力量支撑你对fr的执着?难道女同性恋感情的都是这样死心踏地?」
「等哪天你开窍成了男同性恋时,我便告诉你答案。」
「不用等到那天。」刘渊吉大笑数声后站直身子。「看你现在模样,答案已经是呼之欲出了。」
也许是错觉,我竟感觉到他笑声里大有同情之意。
一个火花在黑暗高空迸裂,放射状线丝缓逝地面。残馀白色烟尘拖着美丽抛物线。
「有时候我还真希望自己不是男生。」他说。仰视瞬间难掩落寞。
「不过……就算当个女生榆臻也不一定会喜欢我。」
火光照亮男孩左脸,而右脸在叹息着。
对他三番两次不请自来的打扰稍微释怀。毕竟,也是个为攀爬险峰而煎熬的家伙。
爱情残忍又粗暴的对我们进行黥刑。盼不到开始便注定失败的纹身。
表上指针指着清晨三点一刻。我吃力移动早已麻痹的脚,不太灵活的站起来。
顺着刘渊吉视线搜寻去,很快就在一片斜坡草地上发现你跟宋榆臻的影子。
你和他背靠背、颊贴颊、右手被宋榆臻紧紧握着。
「何不让一切就在今夜告终!」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累,像是崩解前必经历的临界点。
迈步朝你们走去。「我想回高雄了!」我向着你说。你们双双抬起头。
「现在?」你问。瘦弱的肩依然被宋榆臻搂在怀里。
「是的,就是现在。但是……」我望见你眼中浮现对我一丝关怀,竟心痛到痉孪。
你从草地上站起来,头发被风吹成了吉普赛。
「你们聊,我回避一下。」宋榆臻边帮你拨理头发边说。看都不看我一眼。
「请你留下。」我说。「我只是有些话想说,没什么好回避的。」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她说。手指仍然在你发丝间游走。
「17岁第一次见到你,在礼堂前的那个下午。我就跟自己说『江学仪,我们爱上了这个人了。』」我困难的咽了咽喉咙。「我用自己的方式,去谈一场注定失败的的吉他比赛知道你有男朋友之后,更是确定你……」
「确定我不会喜欢女生,不是女同性恋,是吗?」你接着说。
「是,当时我是真的这样以为的。以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