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他已然记起，这女子正是他在密林中无意救下之人，对方于事后还曾赠他玉佩，只是不曾接纳罢了。

“敢问姑娘芳名？”生硬的嗓音从苏定方喉咙传出，透着沙哑，显然他有一段时间没说话了。

他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顾不上所谓的礼节了，心中所想，嘴上便问，能否活过今天都还两说，他又还有什么在乎的？

“小女子姓杨，本无名，只以杨女自称，然将军今日问起，让小女子该如何回答？”女子如实回答苏定方。

“哈哈，”苏定方沙哑地笑了，“相遇即是缘，你我既因琴、雪结缘，那杨某便称呼姑娘琴雪，何如？”

“好名！”女子再次施了一礼，在侍女的搀扶下离开了，她迈步时，身体明显有些摇颤，双腿也很不稳，并咳嗽了数声，明显是弹琴时被冻的。

远去后，杨琴雪那清脆甜蜜的声音却悠悠传来。

“冰雪截肌肤，风飘无止期。天下尽乐土，何为久留兹？”

“哈哈！”苏定方笑了，狂笑、大笑。

他笑这世道，笑这天地，笑这隋朝江山，更笑自身愚昧！

冰雪像刀一样割裂皮肤，大风刮得就没有停止的时候，天下可供安居乐业的地方很多，何苦一直待在这个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