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在人群里撞见云暖的眼睛,这才停了下来。
钱茵本想过来找云暖,不料被突然冒出来和云暖打招呼的露西太太一家人打扰了,露西太太的小儿子拉着云暖的手,直接问身侧的乔景延,能否和她的女朋友跳一支舞。
乔景延欣然应许,鼻尖和云暖身上的香味一擦而过,便能感知到云暖已经拉着小男孩子的手到了舞池里。
不过一会儿,停好车的苏珊太太进来,看到乔景延一个人坐在角落,手上握着一杯树莓果汁,安静的听着关于舞池里的声音,盲人对于这个世界的观察总是细致入微,他似乎在这样嘈杂的声音里听到了云暖和小男孩子嬉笑声音,不过一瞬间,眉头就舒展开来,笑的很幸福。
苏珊拿了杯橙汁和乔景延碰了杯子,顺势坐在他的身侧,看向在舞池中间跳舞的云暖,提到: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这姑娘热情的微笑了。”
苏珊太了解云暖,提起昔日里傲气天才的美丽女孩,苏珊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些许的惋惜,乔景延用食指摩挲着杯口的边缘。侧着脑袋说:
“她会振作起来的。”
“我知道她会。”苏珊喝了口橙汁,和乔景延提起了曾经和云暖相识的事情:
“这姑娘非常的好学和勤奋,她给自己太大压力了,所以需要放松放松。”
她记得云暖真正沮丧和疯狂起来的那段时间,因为一瓶香水而突然间名声大噪的云暖,开始产生了忧虑和压力,一旦给自己套上想要超越自己的目标,她的压力就会呈现数倍的增长。
“你知道,哪怕拥有二三十年调香经验的调香师,也只敢自称是个新人。”
年少成名的压力像是压在云暖心尖上的稻草,一连好几天没有出过门的云暖,最后在接受苏珊煮的玉米浓汤之后,失去了嗅觉。
她连苏珊每日煮的玉米浓汤都察觉不出了。
所有的食物在她的眼里不过是填饱肚子的东西,和很多压力大而无处发泄的人一样,云暖把自己锁在家里整整一个多星期。
直到某一日,苏珊敲不开她的房门,叫来警察打开,只看到躺在地上,已经晕厥的云暖。说道这里,苏珊苦涩笑了笑:
“这个傻姑娘以为,嗅觉能分辨出来的东西,味觉也可以。”
她被夜以继日的压力压垮,最后终于认命,连味觉也一同放弃,准备回国当个逃避真相的傻姑娘。
“她回国的时候我还在坚持不懈的和她发邮件,但是她回复的全是平安的喜报。”苏珊耸了耸肩膀,“她好胜心很强。”
听闻这些事迹的乔景延,握着大半杯树莓果汁,怎么也无法平复下去,只是苏珊太太说的那个词一直清晰的刻在他的脑海里。
傻姑娘。
她的确是一个傻姑娘。
苏珊不过是想着和乔景延说说她的真实情况,却从未料到,原本准备来单独会一会乔景延的钱茵,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她突然间愣住,握着红酒的杯子愣在原地站了很久,她刚刚可是听的很清楚:
云暖,失去了她引以为傲的嗅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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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弃了所有不开心的回忆,在舞池里的云暖就像是夜幕里璀璨又耀眼的星星,眼看她拉着小孩子跳舞,很快就有打扮绅士的男士前来邀请她,她只摇了摇头,从舞池中间下来,径直朝乔景延走去。
心里挂着他的行动不便,她不会因此而离开他太久,看到她回来,苏珊站起来招了招手,看她走到了半路,索性把乔景延拉起来,推给她:
“来这种地方不跳舞怎么行?”
乔景延哪里会跳舞,倒是突然间被露西太太拉起来,推给云暖,吓了一跳,一转身,他的手就被云暖的手拉住。
大抵是因为刚刚和小孩子跳的很开心,云暖的手指尖很温暖,她在拥挤的派对上拉住他,直接带着他往舞池中间走:
“乔景延,你会跳舞吗?”
他不会,至少作为一个眼睛不好的盲人,并不需要去学习这项社交礼仪。
可是云暖的回答更加出人意料,她笑着,垫着脚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
“那么巧,我也不会啊。”
他自然不相信云暖不可能不会,倒是被他这句暖心的回答触碰到内心的柔软,他握紧她的手,被她牵引着,和那些来参加节日,不拘小节的法国人一起在舞池里又蹦又跳。
乔景延看不到,却始终能感知到她一直紧紧的贴着他,偶尔看到有人过来,也用自己的肩膀挡一挡,生怕有人撞到他。
这人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懂事,又有年轻少女才有的活泼开朗,他有时候觉得她像个大姐姐,有时候觉得,她不过是个性子粗野和傲慢了有些的小姑娘。
在乔景延心里有好几种姿态的云暖,就像个探索不尽的宝盒,他总能看到她身上令人惊喜和意外的地方。
云暖拉着他毫无章法的在舞池里跳了一会儿,原本节奏欢快的酒吧